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武昭之沧央纪事 作者:惊弓 文案 楚云在寿终正寝后灵魂来到了一个神奇的世界, 变成了一个部族的太女殿下 还出人意料的遇见了一个他 来来来,看看老身的穿越。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竞技 搜索关键字:主角:武昭水元子蓝落 ┃ 配角:南烟武策 ┃ 其它:帝天下江湖楚霸皇武则天 ================== ☆、第一章 楚云 作者有话要说:  大修。   公元2008年12月9日,江市人民医院,楚云停止了呼吸,结束她平凡的一生,享年九十二岁。   此时,天元大陆,正是盘古历三千五百万年秋。在苍茫山上,正在沉睡的先天水灵水元子灵机一动,感应到冥冥中的感应而醒来。   天元大陆大武王国边陲小城,年仅14岁的太女武昭遇刺,命悬一线。   楚云醒过来的时候被南烟吓了一跳,南烟睁着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正担心的看着她。   “我这是在哪里?这里是地府吗?”楚云问。她知道她已经死去的了,她记得她的魂魄离开了身体,在空中轻飘飘的飘动着,她看到自己的身体就躺在那里,她也看到了孩子们脸上的泪水,也听到他们的哭声,她只觉得肝肠寸断,想告诉他们她还在,就在这里,却总是有着一层透明大膜隔开。   所有的努力,都是空。   那,就是阴阳永隔吗?   那般的无力和悲伤。   以为会有牛头马面来带自己去地府投胎,却不料自己被吸进一个透明的黑洞。   “殿下,您醒了?谢天谢地。”看到武昭清醒,南烟惊喜交加。   “殿下?”眼前这个穿得和古装大戏上的衣服的年轻女孩子说话的语调她从来没有听过,却是很奇怪的,她全都听懂了。只是,“殿下”?这么奇怪的称呼,不是戏文上称呼那些王侯公主皇子的?   却是可以断定这里不是地府。   只是这里是哪里?   难道是投胎后的新家?   只是,为何前世的事情她还记得清清楚楚,一切宛如就发生在昨日历历在目。   为何没有喝下那碗孟婆汤,为何也没有走过那道奈何桥,也没有见到日日夜夜困守在桥边熬汤的女子孟婆?   转世投胎,这般轻易?   “快宣冷御医。”南烟很快就就压抑住自己的惊喜,让当值的宿卫把冷二找来。   “殿下,您现在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南烟问武昭。   “我,没事。”楚云说,却发现自己说出的话让南烟满脸迷茫,这才想起,自己说的是汉语,南烟听不懂。   自己是投胎到一个不是中国的国家?不对,不是投胎,刚出生的婴儿只会哇哇大哭,不会说话,南烟却是很认真的和她说话。   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南烟满脸迷茫,楚云却福至心灵的用另一种语言把“我没事”再说了一遍。   这时,南烟倒是懂了。楚云看到南烟脸上的喜悦,听到她说她没事时的喜悦,很真诚。   楚云很想问问南烟,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现在是谁,在哪里?她为什么会叫她殿下?还有她从来没有学过刚刚她说的哪种语言,她为什么会听还会说?楚云有很多的问题要问,却又什么都没有问。   她突然想到,若是不是投胎转世,而是借尸还魂,那肯定是多问多错的。   只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总要知道的吧。   很快的,南烟口中的冷御医就来到了。冷御医年约三十,剑眉星目,很好看,脸上有着医者悲天悯人的慈悲,很令人心安。   “殿下已无大碍,只要再休养几天,就痊愈了。这几天,还请殿下静心休养,不要忧心国事。”右手搭在武昭的左手手腕三关处一阵后,冷二就向楚云禀报她的病情。   “嗯。我知道了。”楚云点点头应了一声后,不再多说一句,纵然,她很想问问他,不要忧心国事是什么意思。   “臣,告退。”冷二躬身行了一礼后就退了出去。   南烟也跟着走出去,叫住了冷二。   “冷大哥,殿下她,真的是没事了吧。”因只有他们两个人,南烟的称呼也随意了一些。   “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要静心休养。等等我再开出一张方子,正本培元。”冷二说道。   “只是,要殿下静心休养,谈何容易。”南烟叹了一句。   “我们做臣子的,只能尽自己的本份。”想到自己这位殿下的性格,冷二亦是叹息。   南烟很快就回来了,楚云见她满脸疲惫,觉得她很需要休息,便说道,“你下去休息吧。”说的时候,她很注意的用了南烟能听懂的哪种语言,因为怕南烟发现她和以前的不同,也不敢多说,只是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   “殿下,臣不累。”南烟一愣,眼里有着一丝暖意。   “这不是还有他们吗?那里还有两个小姑娘呢?”楚云指指门口三步一岗的守卫和屋内垂眉敛目的四个少女,说道。   “喏。”听到楚云这么说,南烟略略迟疑,应了一声,走了下去。 ☆、第二章 武昭   “汝是何人?为何能够夺取本宫的身体?”楚云听到有人和她说话,说话的人声音很近,近到似乎就在耳边。但她看看四周,那几个女孩子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都没有说话。   “汝是何人,为何能夺取本宫的身体?”楚云又听见那个声音。   “你在哪里?”楚云轻声问。   “殿下,您说什么?”楚云的声音很轻,那几个侍女听的不真切,便大着胆子问了一遍。   “没事,我只是自言自语。你们都下去吧,我想静静。”楚云怕露出端倪,便让所有的侍女都退了下去。   “喏。”   “你在哪里?是谁在说话?”等到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楚云问。   “汝是何人,为何能够夺取本宫的身体?”那个声音不屈不挠的问着同一个问题。   这时,楚云算是听清楚了,声音是在她脖子那里发出。   伸手去摸索,却发现声音是从脖子上带着的那块玉佩里发出来的,此时玉佩正发着幽蓝的光芒。   刚刚那些人,有没有听到玉佩在说话?楚云有点担心。   “是你在说话吗?你是谁?是玉佩妖精吗”楚云把玉佩拿到眼前,问。   “本宫武昭。”声音从玉佩传出。   “武昭,你的名字吗?为什么说我夺取你的身体?”楚云问,想对于一无所知,她更喜欢现在的情况。   “汝是何人?”玉佩不答反问。   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呢,楚云想。   “楚云。”楚云笑笑,“我并不清楚发生来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显然在我们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把我们连在一起了。我们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是吧?”   玉佩沉默了一会,再次传出声音:“嗯。”   “那么,我想,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楚云说。   玉佩突然光芒大盛,在光芒消退之后,楚云看到了武昭。   十三四岁的少女,瘦削而高挑,五官还没有长开,脸上却看不到这个年龄该有的稚嫩之气,她飘立于空中,看着楚云,也只是看着。   楚云看着眼前的英挺少女,突然就笑了。她的笑容,浅浅的,却能让人放下防备,武昭的表情,柔和很多了。   “武昭么,我是楚云。很高兴见到你,也很抱歉。”楚云说,也是真的高兴。为自己的第二次生命,那种生的喜悦。抱歉也是真的,看武昭的模样,还是很年轻,她得到了再生的机会,而眼前的少女却是成了孤魂。   也许是因为自己拥有了武昭的身体,也许是因为武昭的年龄让楚云想起了自己的子孙,也许是少女本身的气质,楚云心里暖暖的,很平和,看着少女,眼神喜悦。   在那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武昭觉得自己的一些戒备应该放下了,也许,该试着去相信眼前的人,虽然,她夺取了自己的身体。但却不会让她仇视她,是因为,她说话的语气吧,柔柔的,轻轻的,很平和,有种到达你内心的温暖,是可以信任的。   信任?武昭想笑,在她以往的世界里,信任这个词,是多么的不可信任。   见武昭在发呆,楚云便说,“来,过来这里,坐下来,我们聊聊。”   我们聊聊。武昭突然想哭,出事到现在,就是被封印在玉佩里,在那个空荡荡的一无所有的世界里,她都没有流泪哭泣,现在,她却是想哭。   在风都,在玉虚山,在天子宫,父王也是这样,用很温暖的语气对她说,“孩子,我们聊聊。”   武昭就这样飘到楚云旁边,看着那张本该属于自己的脸,像个听话的孩子。   在武昭十四岁的人生里,只有在武策面前,她才做过一个听话的孩子。 ☆、第三章故事的起源   很久很久以前,没有天也没有地,整个宇宙都是一片混沌。后来,在这片混沌之中,有个巨人叫盘古,他从混沌中醒来,不喜欢那昏沉沉的世界,再后来,这位巨人就开天辟地了。他大斧一挥,上升的,就是天;下降的,就是地。再后来,这位巨人以他的身躯化为了日月星辰,山川河流。   再后来,有位女娲娘娘出现,她造人了,补天了,再后来的后来,也就有了很多能偷天换日的大能出现,于是也就有了很多神话故事,而那些神话故事,有的流传下来了,有的消逝了。   而那些消逝的神话故事中,有那么几个传说。   有个传说,是这样的: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诞生的并不只是一个宇宙。而是有很多很多个宇宙,而这些宇宙都是以源星地球为起点的不同的不相通的世界。每个世界的有着相同的源头,却又有着不同的发展历程和结果。所相同的是,在最初盘古诞生的那个世界,有着许多大能大圣,他们一直在那个世界,在那个神秘的也就是我们说的在仙界和神界之外的虚空里守护着人类,而在每个世界,也有他们的□□,在人类危难的时候,就出来守护人类,守护这个世界的美好生灵。   还有个传说,说的是:开天辟地的盘古,其实是巫神,是巫族的始祖。而在女娲娘娘造人之前,在道教兴盛之前,主宰世界的是那些有着大神通能够以肉身调动外界力量的巫族。巫族主宰了这个世界很多很多万年,后来,很突然的,巫族的气数尽了,人族当兴了,便有了三清立教的神话。   巫族兴盛的时候,在所有的平行世界里,都是巫族的族民。当巫族衰灭的时候,所有的世界的巫族的人都衰灭了。因为天道遵循万事留一线,每个世界的巫族的结局却又不一样。在有的世界,巫族完全灭亡了,在有的世界,巫族受到重创隐遁了。   在那些巫族灭亡的世界,真正巫族就不为人所知了。   在那些巫族隐遁的世界,巫族也潜藏在大能为他们开辟的世界里,不再出来了。就是出现在世人面前,也是不以巫族的面目出现,也不让世人知道他们的真正面目。更多的,他们是那个世界的看客,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人族的发展。   当然这些也只是传说,没有人知道真假,听听也就好了。   只是,在楚云原来所处的世界,却是确实没有人知道在道教之前,还有个巫族。   在武昭的现在所处的世界,却是没有流传着巫族和道教或者人族的故事的。这是个没有神话故事的世界。只是,在这个世界,流传着一些一些强大的人类,拥有强大的力量,当他们强大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可以翻江倒海。他们的名字,叫做武者。   那些远古的武者,已经消逝在历史之中,不过,他们留下了可以变得和他们一样强大的功法,后人们,可以通过修习功法,变得强大。   虽然很多很多年过去了,再也没有出现传说中那种可以移山填海的武者,却还是出现了很多强大的武者,他们可以摘叶伤人,可以一苇渡江,可以摧毁一座小山。也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人类可以对抗凶狠的野兽和恶劣的大自然,存活下来,并且建立了繁华的人类世界。   我们的故事,就是在这个世界里开始。   这个世界,也有一个和地球一样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这颗星球的形状大小在宇宙的位置和地球一样。只是,这个星球并不是叫做地球,它也和我们所熟知的地球有很大的不同。   在这颗星球上生活的人们并没有给这个星球起名字,他们对这个星球的认识还停留在天圆地方的阶段。不过,他们给这颗星球唯一的一块大陆起了很有意思的名字:“天元大陆”。   天元大陆很大,几乎是地球的所有的陆地的总和,环绕着这片大陆的,是广阔的海洋。这个时期,距离这个世界的巫族隐遁已经数百万年,不过,天元大陆的人类经过了很漫长的发展,才进入奴隶社会千年左右,相当于我们中国古代的夏朝商朝那个时代。   在几百年前,在天元大陆存在着数万个大小不一实力不等的部落的时候,出现了几个了不起的天才,他们从远古的武者流传下来的功法中领悟到更合适人类修炼的,有着强大的力量的功法,而他们,也各自带着自己的部将,打败了周围的部族,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王国。而他们的子孙,也继承了他们的武功心法,带领着他们的国民,继续的开疆拓土,把他们建立的国家建立的更强大。   数百年过去了,当初那七个人建立的国家,有的已经被他们国度内更强大的人取代了,有的还在继续他们的统治。   武昭是大武王国的储君,她的祖先武极,就是创新出新的武功心法的那七个天才中的一个。当年,武极依靠着新功法,带领了武氏部落的族人打败了周围的部族,在天元大陆的西南部建立了大武王国。   远古的武者流传下来的武功心法,男女都可以修炼,而武极创造的功法,因她的创造者武极本身就是女子,女子修炼的话,也就更容易。也因此,大武的历代国王,更是女子多于男子。这是因为,在天元大陆,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这个强,不仅是武力,亦是指其他,比如说,智谋。在天元大陆,只要你有实力,不管你是男是女,都是可以出人头地的。而在东部的骊国,王族的武力一般,却能打败原来的王族,建立起新的王国,依靠的,就是她们超群绝伦的智谋。   这个社会的分工,是以能力划分的,而不是性别。 ☆、第四章 武昭的心机   那些传说和秘辛,楚云并不知道,武昭也不清楚,这并不妨碍楚云明白她现在所处的环境和她的处境。   很显然,因为某种原因,在另外的世界逝去的楚云在这个世界,附体重生了。而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的灵魂却被封印在她出生后就戴着的那块玉佩里,除了寄生在她的身体里的楚云,她周围并没有人能看到她,也不能听到她的声音。   而她,也很显然的不能离开那个无形无色,无声无色,无始无终的混沌世界,甚至她都不知道,那个世界是在哪里?   她待在那个世界里,她并不知道待了多长时间,似乎很久,似乎只是一霎那,她开始觉得,恐慌。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团光亮。在这个光团之中,武昭看到一团泛着幽幽蓝光的光团没入她的身体,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自己的随侍南烟,看到了她熟悉的世界。   那不是她!   那是个骗子。   武昭觉得愤怒,只是她很快的就压制住自己的愤怒,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发怒尤甚。   于是,她试着和那个人说话。   也许,她也和别人一样,并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只是,她还没有尝试,父王告诉她,在放弃的时候,就失败了。   当她看到自己的身体在东张西望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个人听到她的声音了。   那是一种巨大的喜悦,就是在当年,在她十岁那年,父王立她为储君,她都没有那么高兴。   武昭却没有让自己沉溺于重新和世界连接上的喜悦中,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是大武的储君,她有她的责任。那个人,成了她,要做什么?   只是,那个人却说,她们该开诚布公的谈谈。   那个人说话的语气让武昭觉得轻松了点,不再那么那么担心,连说话都能把温暖传达到你内心的人,应该也不是坏人,武昭想。   她是大武的未来的王,她将来是要肩负起她的国家和她的臣民的,应该这种不确定的词语是不应该在她的字典中出现的,只是,父王说过,在某些时候,她也是可以相信她的直觉的,那也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   却也正在这时,她被一道光芒包围,在光芒消退之后,武昭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只是,身体轻飘飘的,而且,她还是能够看到自己的身体就在脚下。   这是她从没有碰到的情况,她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用什么来命名。   那个人见到她,却突然笑了,武昭喜欢她的笑容。也很喜欢她说话的样子,很温和,让她想起了父王,很疼爱她的父王。   所以,在她坐在她的身边和她说话的时候,武昭的心里,也是很安静的。   “别人都看不到哦你吗?”武昭听到楚云问她。   其实,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楚云只是好奇。武昭听到这句话却是呆住了。   是啊,她在那个地方的时候,没有人能够看到自己,也没有人能听到自己,那么现在呢?楚云能看到自己,那么别人呢?   还有,她为什么会提醒自己?   武昭站了起来,飘到门边,想打开门,却发现自己的手什么都没有碰到,等她飘出门外的时候站在那些侍女的面前的时候,却发现她们毫无反应,似乎她从未出现。她在行宫里所有人的面前都出现了,却发现所有人都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   等她心灰意冷的回到寝室的时候,却发现楚云正看着她,“你回来了。”武昭听到楚云说。   只有她,能看到自己听到自己说话吗?   “你能看到我?”武昭问,只是想再次确定。   “嗯。我能。”楚云说。   只有她能够吗?   就真的没有别人能够吗?   是不是,真的没有别人?   “为什么你能够看到我,别人都不能?”武昭说,在这个问题上,她决定诚实。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这个?”楚云拿起玉佩,说。   “玉佩?”武昭知道这块玉佩,这是她自小就佩戴的了,父王也很重视这块玉佩,一直就叮嘱她,不可摘除这块玉佩,要一直的佩戴。   “刚刚它在发光,然后你就出来了。在你出来之前,我听到你的声音从这里传出来的。”   这块玉佩,竟似不凡?   父王一直的那么重视这块玉佩,是不是也知道这块玉佩的特殊?   武昭是很熟悉这块玉佩的。   这块约有两指大小的椭圆形的玉片,通体碧绿,晶莹透亮,上面雕着一片小小的叶子,是很好的玉,只是也是普通。宫里多的是好玉,只是因为父王的叮嘱,她才一直的没有更换。   难道自己所处的那个世界,竟是一直佩戴的玉佩自我生成的世界?   楚云能看到自己,是因为她佩带着着这块玉佩吗?   父王他这么重视这块玉佩,他能够看到自己吗?他还有同样不凡的玉佩吗?他能看到自己吗?只是,自己现在并不在王都,父王也不会放下国事来到这里,那么,在见到父皇之前,自己还是要依靠楚云的,毕竟,现在她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武昭心里也就有了决定。   “我一直都戴着它,都不知道它这么神奇呢?”武昭说,坐到了床上。   “谁能想到呢。”楚云说,“我也没有想过我竟还能再活着呢。”   “我也没有想过。”她的确没有想过,她竟然会真的被人成功刺杀了。而且还是在出征的时候,受到来自自己人的刺杀。他们竟敢,如此的无所顾忌。   为了除掉她,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啊。哪怕是堵上大武,也是可以的吗?   不能够啊,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大风部族,她是要定的了,风都,她也是要回去的,她不允许,那些人,这样的胡来。这个王朝,是她的父王的,也是她的,不是其他人的,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奶奶和大哥,也是不可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和点击武昭的朋友,你们的收藏点击就是对我的最好鼓励.谢谢. ☆、第五章 犹豫与试探   只是,真的要依靠这个人吗?   武昭看着楚云,不是那么确定。   若是她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若是父王也没有看到自己,或是那块玉佩只是巧合,那么,她今天的选择,就是拱手把大武送人了。   饮鸩止渴,真的可以吗?   她对楚云一无所知,而她能变成自己,真的是偶然吗?自己在她成为自己之后能够出来也是偶然吗?她真的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吗?   武昭从来没有这般的难以抉择,从来没有。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现在在哪里吗?”武昭问楚云,她不一定相信楚云的回答,却是自信自己能在楚云回答的时候得到答案。   “武昭。一个很年轻的小女孩。”楚云说。   “就这样?”   “就这样。”在武昭看着她懂得时候,楚云很清楚的感觉到武昭对她的忌惮和疑虑。她并没有在意,知道这是很正常的。若是在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成了一抹孤魂,而自己的身体却被别人的灵魂附体了,她也会忌惮和疑虑。   只是,这个武昭,究竟是什么身份,看她的年纪,还是很小,在她那里,这样大的孩子还在读初中吧,大部分的孩子,也还是很单纯的吧。   她却是城府极深,对人很防备,就是失神失去防备,也只是一会。   这样的人,成长的地方,很复杂吧。   她却还是决定对她诚实。原因很简单,你想别人怎么对你,你也要怎样去对待别人,在这个她一无所知的地方,她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个女孩子了。虽然,她和她,似乎有着很明显的冲突的关系,而且,这个女孩子也有着足够的伤害的理由。   只是,若真是无可转圜,她大可在玉佩里不出声的,只要看着她在外面的世界,孤军战斗,直到她因为破绽百出,被怀疑被伤害,就可以了。再说,既然这个女孩现在陷入了成了孤魂的境地,那就是说她遇到了危险,而这危险是致命的,而她,既然成了她,也是会遇到同样的危险的了。兵法云;不知己不知彼,百战百殆。她也是离殆不远的吧。   “那你知道武昭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吗?”武昭问。   “不知道。”楚云说。   “你不是我大武子民吧。你是哪国的人?”武昭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人,也是有她自己的家族的吧,若是她执掌国器,是要为她的家族考虑的吧。那样,她似乎,危害更大吧。若是,她是别国的人,岂不是更加危险?   这,会是别国的阴谋吗?   不会,不是,若是别的国家、部族掌握了这样的神奇的力量,早就一统天元大陆了。   那么,是不是,眼前的人,或着她背后的人掌握了这样的力量?   他们要做什么?   武昭觉得,她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   “我是中国人。”楚云说,声音平和,武昭却能听到她话语中的骄傲。   楚云当然是可以骄傲的,她为那个国家的重生和建设,流过血,也流过汗。   在那个动乱的年代,在那个国家被欺凌的时候,她握过枪,杀过鬼子;在那个国家建立的时候,在那个伟大的男人说出那句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的时候,她抓过特务;在那三年饥荒的时候,她荷过锄。   她们那一代人很多的都已经老去死去,却没有人能够忘掉正是她们这一代人参与了见证了共和国的风风雨雨和复兴。   “中国?”武昭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中国。”楚云回答的肯定。   武昭没有听过中国,她知道,在大武的东方,有黎国,在大武的西方,有秦国,在天元大陆的南方,有夏国,地处天元大陆的中央,有中原之称,却也不叫中国。楚国、骊国、商国都没有中国的别称。   “能说说你的国家吗?”既然从未听过这个国家,那么,就从这个国家的风俗习惯来了解这个国家,也了解这个国家的人,比如楚云。   “嗯。”楚云很快的就答应了。   因为担心外面的侍女听到自己的话,楚云说的很小声,只是武昭能够听见。   在楚云刚开始讲的时候,武昭还能保持冷静,只是,在楚云讲到后来的时候,武昭只觉得难以置信。竟然有国家,有人可以到达那种程度了么?   流传了五千年的古老国度,会飞的机器,能千里传音的工具,那是个怎样的世界啊。   “你说的,令我觉得难以置信。”武昭也很诚恳的表示自己的讶异。   “都是真的。”   “我相信。”武昭也是真的相信,其实,就算是假的,那么,能想到这些事情的人,能说出这些话的人,也是个不世出的天才。   “那么,你呢?你的名字代表的意义,能告诉我了吗?”   “太女,也就是,一个王国的未来的王。”   对于武昭的答案,楚云很吃惊,却也很快接受了,却也想不起外国还保留君主制的国家的人名带着如此浓郁的中国风。   “别告诉我,这里是日本。”楚云说。   “日本?”   “一个强盗国家。”楚云说。   “大武,我是大武的太女,而不是你说的日本。”武昭倒是很快回答。   “那么,你也许可以和我说说大武?”楚云说。   “可以。”武昭决定和楚云暂时的合作。   是因为楚云成了她,也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更重要的,是她现在需要楚云。 ☆、第六章 处境与行动   “这么说,我现在就是那个被放在火上烤的那个人喽?”楚云听完武昭的话后,很直接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倒是没有那么糟糕。”武昭告诉楚云的并不多,却也不少。至少她把她觉得现在应该说的都说了。武昭认为她现在该说的,是天元大陆的一些简单的介绍,七国并立,相邻的两国摩擦不断,大国吞并小国、小部落。大武的情况,王族武氏的一些情况,武昭现在的处境。   “出征在外,远离政治中心,不可信任的军队,这些,还没有那么糟糕?”楚云反问。   “我并没有看到你在害怕,也就没有那么糟糕了。”武昭说的坦白。   楚云的确没有觉得害怕,她也不觉得兴奋,在大事发生的时候,她一向很冷静。   “何惧之有?”楚云说。很神奇的,武昭可以听得懂她的汉语,她也能够听懂能说武昭所为的大武语。这也是武昭决定和楚云合作而不是放任她自生自灭的一个原因,楚云能说她的大武语言,难道她就不能会点别的?若是这些,能够为大武所用,那么,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呵呵。不过,若是不能被控制,这一切也没有意义。   至于楚云能不能在她的控制之中为大武卖命,就看武昭的本事吧,也看,武策对这块玉佩的重视是为何吧。   “也是,何惧之有!”武昭一语双关。   “你父王在,你的地位就稳如泰山。而且,已经有过一轮的刺杀,你身边的人都有了防备,那么,那些人知道刺杀你的意义不大,并且,为了掩藏行迹,他们此时应该藏匿起来不再有大的动作了。那么,似乎现在,我们要做的其实就一件事,拿下大风部落,大胜而归。”楚云分析目前的情况。   “嗯。”父王,应该是安全的吧,奶奶,那可是你的亲儿子,你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吧,你不喜欢的,是我罢了。“大风部落必须拿下,而且必须完胜。我需要一场胜利消除这次的刺杀带来的不利影响,也需要胜利来让一些人闭嘴。”   “只是,大风部族,也不容易对付,本来你们还有先发制人的优势,只是现在,呵呵,怕是他们都做好准备了。我并不觉得你能够很轻易的赢得胜利,就是现在你的身体,也不允许你上阵打仗了。不过,你还真是幸运,若是布局行刺你的人再狠心一点,在战争开始的时候才发动行刺,呵呵,你也就逃不掉了,就是你能逃脱,你带来的军队,也要溃败了。那样,对你的打击才更大。”楚云的分析一针见血。   “战阵之上,三军之中,谁能行刺我?”武昭反驳。   “这三军,并不都是你的嫡系吧。军队,是要自己带出来的,才好用。人家只是不舍得用一支精锐给你陪葬。布局的人,妇人之仁了。”楚云还是淡淡的用汉语说道。一个是武昭只有能够听懂,一个则是,她喜欢。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一万大军,所耗费的粮草并不少。不过,我并不觉得,你现在应该再去边境接掌军队,毕竟主帅受伤,对士气也是有很大的影响的。我想,你的父王,应该有了对策了吧。很快的,我们就能听到来自风都的王令了。对了,你遇刺到现在几天了?”   “不知道。我遇刺后就昏迷过去了,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了。”   “那么,我想我应该先搞清楚你昏迷了多久。”楚云拍拍手掌,对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殿下,您有何吩咐?”很快的就有两名侍女走进来,下跪行礼后问道。   “起来回话,我昏迷了几天了?”武昭发现进来的这两名侍女并不是她刚醒的时候见到的那两个,再看看外面,已经是黑夜了。想到她和武昭聊了那么久,也就释然了。   “回殿下,殿下已经昏迷了五天。”   “哦。”楚云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殿下,是否现在传膳?”楚云正要叫她们出去,却听到其中一个侍女问道。   “传膳?”楚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吃饭。”武昭在一旁提醒她。   听到武昭的提醒,楚云突然也觉得饿了,再看看外面,都那么晚了,似乎她也应该吃饭了。只是吃饭的话,她现在只能躺在床上,肯定要人喂她的,那么她就不能和武昭说话了。只是,不吃的话,也不利于她的康复。   “传膳吧。”   “喏。”   那个侍女躬身行礼,走了出去。很快楚云就听到一声清脆的“传膳。”响起。   “这样都行?”楚云给武昭丢了个眼色。   武昭没有回答,只是还在沉思。   另外那个侍女见楚云没有吩咐,也就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   楚云想让她出去,可是一想想很快就要吃饭了,人家还要再进来,也就不管她了。   已经昏迷了六天,那么,无论别人想做什么,都有足够的时间了,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按兵不动还是大动干戈?   其实,她更愿意按兵不动的。她初来乍到,而且还是个受伤未愈的病人,而且,武昭的话,是不是百分百的真实呢,这些都是她要考虑的因素。武昭是说要帮她,而且她也相信武昭真是个天才,能文能武,才会被立为储君,而不仅仅是因为武策对这个女儿偏心疼爱。只是,武功高强并不代表会打仗,而在庙堂之上的机智能干也不代表她可以纵横军中。   她不惧怕挑战,并不代表她会打没把握的战争,她需要,更了解这个国家,这个大陆。   武昭也是在考虑,已经昏迷六天,那么,很多事情都已经在她的控制之外了,而且,以父王对她的疼爱,应该是让她回风都休养的。而且,拿下大风部族的重要性,太后和大王子都很清楚,时间对他们的重要,他们也很清楚,在布局刺杀她的时候,以那人行事周密的性格,也已经准备好后招了,那样的话,攻打大风部族的事情,已经是不需要她多操心的了。现在更重要的,是回到风都,见到父王。   所为不同,楚云和武昭的选择却是相同的。   只是,她出征大风部族,是奉了王令的,没有武策的命令,她是什么都不能做的。而且,她这次遇刺,延误军机,怎么说,都是要担上一个罪名的。   这点,武昭想到了,楚云也想到了,两人同时看了对方一眼。 ☆、第七章 荆舒   黑云低压,正午的天空阴沉的如同黑夜,随之倾盆大雨。荆舒不喜欢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射声军的士兵也不喜欢这场大雨。尽管穿着蓑衣大雨没有淋湿他们。可是大冬天的在大雨里急行军并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泥土泥泞,空气又湿又冷。范三也不喜欢这场大雨,这场大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在担心东园的情况发生变化。   “范先生,这场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计划得改变了。”荆舒转过头对和他一起走在队伍前面的的范三说。   天元大陆的极少下雨,一下就是好几天。   虽是文弱书生,范三在四个御风卫的帮助下,跟上这三千士兵还是很轻松的。听到荆舒的话,他说:“打仗的事,将军做主。”   荆舒要的就是这一句话,说了句:“末将晓得。”就沉默不语,考虑这场大雨带来的利与弊。   和荆舒他们不一样,北烈很喜欢这场大雨,大雨滂沱,目光所及处一片白茫茫,东园的那些巡逻站岗的护卫发现他的机会就小了。他可以很轻松的潜伏进东园,等待时间到了,和范三他们里应外合。   南烟推开房门,迎面一阵湿冷的穿堂风,冷飕飕的。放下手里的汤药,她走过去,想要把窗关上,就听到武昭的声音“别关。”她的身形顿了一下,还是把窗关上。转身,看着在打太极拳的武昭,叹气:“少主。”   一脸的无奈,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你这才大病初愈就在这吹冷风了。   “这种天气,今晚这场仗不好打啊。”武昭说。   “少主不用担心,射声军都是精锐。拿下东园是没有问题的。”   “我不是担心他们会失败。”武昭说,端起药喝下。这是冷二给她配的“补血口服液”,喝的她直皱眉头。   今晚会死很多人吧。武昭叹气,这样的世界,以后会死更多的人吧。除了习惯,我能做什么呢。   东园处在川郡东方十七里的位置,占地一平方公里,背靠飞鹤山,面临魏杨河,石墙高筑,易守难攻。   北烈和射声军约好的时间是晚上七点,这个时候一般是东园的人换岗吃饭的时间。荆舒打算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他负责杀掉守门的侍卫,打开东园的大门。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潜伏在黑暗中的他如同幽灵,守门的两个侍卫身边,伸手在其中一个侍卫的颈后一扭,那个侍卫就这样死了。另一个侍卫正要大叫,北烈一脚踢碎他的喉咙,那个侍卫也死了。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都是惊恐。   北烈把这两个侍卫搬到墙角,在门后的黑暗中潜伏起来。   这时荆舒带领射声军也来到了魏杨河前。正要渡河。   巡逻的东园侍卫已经被荆舒派遣的斥候杀死,东园没有发现射声军已经兵临城下。   荆舒把他带来的三千射声军分为四队,第一队是今晚的作战主力,有两千人,和他一起攻入东园。   第二队第三队各有四百人,分别从左右迂回包抄,第四队两百人,急行军,和二三队形成包围圈。   范三和御风卫,没有渡河。   布置好兵力后,荆舒示意王宇可以给北烈发出信号,打开大门了。   一声长哨响起,北烈听到哨声马上打开大门。   战争即将打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的太纠结了。 ☆、第八章 流石   长桌上摆了几十道菜,荤素都有,色香味俱全。王杨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面色阴沉。王伯看到他一副要发脾气的样子,急忙说:“园主试试厨房今日炖的紫河车汤?”王杨“嗯”了一声。王伯对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流石指了一下。流石站出来,小心翼翼的盛汤。盛好,端到王杨的面前,正要退下去。就听到一声长哨响起。   流石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匕首,对着王杨刺过去。王杨拿起面前的汤碗,泼向流石,自己向后退。滚烫的汤水淋到流石的脸上。流石闭眼,不避不退,匕首直朝王杨刺过去。这时,站在一旁的侍卫也反映过来了,围向流石。眼看就要失去最佳的刺杀时机,流石按下匕首上的一颗红突起物。匕刃飞射出去,插入王杨的胸口,王杨七孔流血而死。   时光。剧毒时光。见血封喉,中毒者七窍流血而亡。   范三不需要一个活着的王杨,武昭也不需要一个活着的王杨,武老夫人更不需要一个活着的王杨。   死无对证才是最好的陷害的方法。   大门打开,荆舒身先士卒,带领射声军冲进东园。墙上的东园侍卫也是反映迅速,弓箭对着射声军齐射。奈何大雨滂沱雨点阻碍了弓箭的准头,射声军又带了足够的盾,弓箭没能阻挡射声军进入东园的脚步。   进入东园后,两千射声军分为五小队,迅速占据东园,和东园内的侍卫厮杀。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血和着雨水,流到地面。有射声军的血,也有东园侍卫的血。更多的是东园侍卫的血。   流石看了看呆住的众人,面无表情,说:“王杨大逆不道,刺杀武家少主。我乃是奉了我家少主之命前来诛杀王杨。尔等还不放下武器,欲造反焉?”说完也不理会众人,割下了王杨的头颅,走了出去。   厅内所有人都没有动作。他们也不敢动作。   赫赫武家,大武之主。   况且王杨都已死了,奈何不了他们。   他们还想活下去。   擒贼先擒王,摄人先射马。这就是范三要的效果。先杀王杨,再以射声军威慑其余众人。   果然,流石提着王杨的头颅出去,高举夜明珠,把自己暴露于众人视野之内,高声喝道:“王杨已死,武家大军在此。尔等还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王杨已死,武家大军在此。尔等还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射声军齐声大喊。    ☆、第九章 血色(上)   武昭和南烟在下棋或者说南烟在教武昭下棋——天元大陆的象棋。因为这种象棋的规则和中国象棋差不多,武昭学的很快。从第一盘的溃不成军到现在的各占半壁江山,只用了三个多小时。南烟的棋艺不得不让武昭对武家的精英教育感慨万千。不仅武昭要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就是南烟,也要文武双全。武家少主的贴身侍卫会的可不能仅是铺床叠被端茶倒水舞刀弄剑,还要协助武昭处理政事,更像中国古代皇朝的太子伴读。   武昭正在想下一步怎么走,红萼就风尘仆仆的敲门走进来了。   放下棋子,武昭问:“怎么样了?”   红萼躬身行礼,说:“少主,东园已经拿下了。”   “坐下来说吧。”武昭示意南烟给红萼倒水。   没有等到东园的确切消息,武昭不想睡,又不愿意所有人都陪着自己熬夜,所以只留下南烟陪自己下棋,下人都被她打发下去休息了。这端茶倒水的事就只能是南烟来做了。要是武昭自己来做的话,能把这些人吓死了。   “按照先生的安排,流石就负责刺杀王杨,北烈就负责打开东园大门,射声军就起威慑作用,这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到流石提着王杨的人头出来后,再加上武家的威慑力,东园内的侍卫就全部投降了。南烟说。   “那些奴隶呢?”武昭问。   “先生下令,让他们都待在房里继续睡觉,不准出来。有一队的射声军看着他们。那些侍卫就全部解除武器,由射声军看押起来了。”   “王家的其他人呢?”   “都被先生下令,全部处死了。王槐听到打斗声,想从门逃走,被东园外的射声军抓到。也杀了。”   武昭没说什么,让红萼把东园的情况交代完,就让她出去了。她能说什么?纵然被处死的王家人里有无辜的孩子,有柔弱的妇人,她也不能说什么。是她让范三全权处理的,把王家彻底的灭了,也是最好的方法,将来也不会出现什么有人十八年后来报仇雪恨的事。   “少主,怎么没见东园十二卫?”南烟不解。东园十二卫,是王杨作恶多年的最大依仗,这次东园被灭,东园十二卫竟是无声无息,如同不存在。而范三的计划,竟似也没把东园十二卫计算在内。   “你家少主天下无敌,东园十二卫闻风而逃,弃暗投明了。”武昭半真半假的说。   调动射声军,动用武家在东园的探子,这么大的动作,武家老夫人肯定会得到消息。而武昭,也是要她得到消息,告诉她,我要对东园动手了,你有什么要做的快做好。   至于东园十二卫,不是不在范三的计算内,御风卫可不仅是六个人。只是,用不上了。东园十二卫也被武老夫人解决了,饭厅内的侍卫在王杨被杀后就没动作,可不仅是因为流石的几句话。   玉虚山莲落峰的那位老太太,手可真长。武昭叹息。她的路,很难走呢。    ☆、第十章 血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大修,把六大势力正式改为六大国,情节没变。   空气中有着浓烈的血腥味,那种味道让武昭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要死多少人,才能有这样浓的血腥味。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的任红萼带她走进东园。   在接到红萼的报告后,武昭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连夜就过来东园。于是,她和南烟、红萼就冒着寒风趁着夜色用轻功飞了过来。这也是武昭第一次做空中飞人。整个人,浮在空气中,和小鸟一样自由的飞翔,那一刻,好象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整个世界,只剩下轻风。只是,她终究不是那天上的精灵,只是俗世中挣扎的人,还是回到了地面。   “少主。你来了。”范三接到值夜士兵的报告,急忙出来迎接武昭。这个少女,还是这样,不把事情做完就不会休息,整个拼命三郎。外人只看到了这个14岁的女孩她的天才与全能,却不知道在那些光环的背后,她的废寝忘食,兢兢业业。武策会让她来当接班人,可不仅是因为她是武策最疼爱的侄女,她的能力和魄力才是最重要的,要不,武家的其他人也不可能答应。大武武家,代表的不仅是武家的利益,而是,大武所有的奴隶主阶级的利益。那年,那个少女还只是个10岁的小女孩,小小的瘦瘦的,站在那,好象随时会被风吹走,面对那些质疑的目光和言语。她不畏不惧,向所有的人证明了自己的武功与才华,那时起,她就那么的出色,震撼和征服了所有人,也就是那时,他就决定,他要效忠的对象,就是这个年仅10岁的少主。良禽择木而栖,她就是他的良木,让他的才华有了表演的舞台。   “先生辛苦了。那件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武昭问的是王杨刺杀她的证据是不是准备好了。   “事情已经办妥了,可保万无一失。少主请走这边,我们去书房谈。”范三走到武昭左侧带路。   “我也正有些想法,要和先生商量。那进去再说吧。”两人向书房走去。   “王杨的穷奢极欲,由此可见一斑。”打量着这间布置奢华的书房,武昭说。她注意到当看到这间书房时,南烟的眼睛不自然的跳了几下,眼神惊讶。竟然能让武家出来的人惊讶,东园的华丽,想来更胜武家。武家,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东园内的摆设,大都是如此。这里,反倒还是一般的。”范三说。   “人证物证可都齐了?”书房内就他们两个时,武昭问。   “都齐了,东园的管事王伯和王杨的侍卫都可以做证人,而且,这是王杨亲手写下的刺杀少主的书信,少主请看。”范三拿出一叠白帛,呈给武昭,上面写着字。看样子像是一封信。   武昭接过,说:“确定是王杨的亲笔?人证的口供都记下画押了吗?”   “是。”   “他为何要刺杀我。”武昭想知道那位老太太给王杨找的是什么理由,一定要冒灭族的危险去刺杀大武的少主。   “王杨私通外敌,意图背叛大武,刺杀少主,是为了晋身。”   “这倒是个好理由,来堵住悠悠众口。可是众人会相信?”武昭说。   “会的。东园在大武边界,靠近平国。王杨和平国有了协议,不足为奇。”   “这步棋,她准备了许久了吧。她倒也舍得舍弃。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武昭对武老夫人这种魄力,真的佩服。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嗯。这人证物证,明天就送往玉虚山吧。这一路上,他们肯定会安全的很的。”有武老夫人罩着呢,能不安全?   “有了口供信件,这人证就不用送去了。少主觉得如何?”范三的意思是免的夜长梦多,这人证也都杀人灭口了吧。   “不需要,过犹不及。有那人看着,不会有意外的。”   “是。属下明白。”   “先生觉得该怎么处理东园呢?关于那些奴隶,该怎么处理,先生又是怎么想的?”武昭说。处理完了自己遇刺的事情,接下来就该是东园的奴隶和土地问题了。除了那些孩童奴隶外,东园还有一批专事劳作的成年奴隶。   “属下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已经有了计划,正想明天向少主禀报。”范三说。   “先生请说。”   “东园的侍卫,贬为奴隶,那些仆从,也是贬为奴隶,原有的奴隶,原来是什么就还是什么,那些孩子,可以选择有天赋的,好好训练,以便让他们将来为少主效力。”范三轻描淡写的安排了上万人的命运。   听到他这样说,武昭没有感到意外。这样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这是这个时代,失败者的普遍命运。要么死亡,要么被奴役。   天元大陆此时,人类社会在七百多八百年前,已经由天下为公、人人平等的原始社会进入奴隶社会了。那时,大大小小的部落之间常常进行战争,大部落并吞小部落,大部落奴役另一个被打败的大部落,小部落之间,也是打个不停。人类为了对抗险恶的自然,凶猛的野兽而创造出来的“外练筋骨内练一口气”的武功被用来对付人类自己还真是讽刺。不过这也正是人之常情,毕竟,和人抗争总比和天抗争容易多了。武家的先祖,就是凭着自家比别家高明的武功,历经几代人南征北战,辛辛苦苦建立的大武。   当然,创造出高明心法的,可不仅仅只是武家的先祖而已,天元大陆,是个天才倍出的世界,当处在天元大陆北地的天才而疯狂的武家人凭着武功在北地四处征伐的时候,在天元大陆的东、南、西、中、及天元大陆的最北之地,也出现了五个天才,他们也同样创造出比别的家庭、别的部落更为高深的武功心法,让自己的家庭在自己所在的部落中脱颖而出,成为部落中的显贵家庭,带领着各自的部落,建立属于自己家族的王国,雄霸一方。不过,着六个王国的最高权力执掌者使用的名义不尽相同罢了。大武的武家使用的还是家族制的称呼,武氏一族的族人就称呼武家的统治者为家主,那些附属于武氏一族的部落家族就要尊称武家的最高统治者为武主了。像武家一样使用家族制的称呼的还有南地的商氏建立的商朝和东部地区的赢氏建立的秦国。而另外三个国家的统治者则使用了“王”这个称呼,分别是中原地区的的白家建立的平国,西地的项家建立的楚国,最北的夏家建立的夏国,这三个国家的统治者用的就是大王这个称呼。   几百年下来,除了西地的鬼方宗族被它的附属宗族项氏取而代之外,天元大陆就是掌握在这六个势力的手里,正是六国并立。当然,也不是说,整个天元大陆的所有势力都是掌握在这六大国手中,所有的部落都向这六大国俯首称臣了。只是,那些部落要么不是太小,小的六大国都不放在眼里,就是还未为人所知的在天元大陆的某个角落(或者是丛林或者是连绵群山中)的和自然苦苦相争。反正天元大陆幅员辽阔,有四千六百万平方公里那么大呢,是血色星球最大的陆地。因为有着难以逾越的天险隔绝和六国之间还有着许多别的部落做为缓冲带,六国之间还没有发生过战争。不过,属于六国之间的战争也快来临了。六大部落不断的征服附近的部落,扩大自己的势力,把六大部落变成了六大国,生存在六大部落之间的部落都快被它们打没了,还没被打下的也是因为那些部落已经向他们俯首称臣了。这六大国要扩张势力,也只能是打败另外的五个国家,侵占别国的领土了。   至于那些失败的部落的人民,也就是战胜一方的奴隶了。   因为在武昭那了解了天元大陆的情况,武昭对范三的处理方法也就不意外了。   不意外,却并不代表自己就会赞同。   范三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这时的社会发展阶段决定他的眼界,武昭却不一样,她来自21世纪的中国,她知道中国五千多年的历史,并且,此时的天元大陆,奴隶制已经不是唯一的选择。 ☆、第一一章 血色(下)   当然,武昭也没有说异想天开的现在就在大武内废除奴隶制,建立另一种社会制度。她只是,需要一个证据,来证明她和武昭的猜测。   “我记得,王家有着大片的土地的。先生要怎么处置这些土地呢?”武昭问。   东园易主,原来所有属于王杨的东西,都归属于大武也就是武家所有,按说,这些土地啊什么的都会有武家在当地的执政机关来处理的,武昭只要把王杨刺杀她的证据交到玉虚山,向那些依附于武家的小奴隶主证明:“你看,我可不是随便看哪个不顺眼,就杀掉他,夺去他的性命财产的。所以,你们就放心的被我统治吧。”就可以了,别的她是可以不用管的。   当然,她要亲自安排东园以后的命运,也没人能说她不对,整个大武都是她家的,一个小小的奴隶主的土地和奴隶,她想怎么做都可以。就是她下令把他们都杀了,也没人觉得不对。   王家的土地,并不是王家的奴隶去耕种的。   先来说一下天元大陆此时的社会阶级。   天元大陆阶级森严,分为统治阶级、平民阶级和奴隶。统治阶级之内,按照占有的土地的大小,分为好几个阶层的。处在统治阶级的顶端的,就是最大的奴隶主,像武家和中国的周朝的周天子就是了。处在第二位的就是比最大奴隶主小臣服于最大奴隶主的奴隶主。像王杨和中国周朝的诸侯(公、侯、伯)处在第三位的就是那些给奴隶主执行政务的人了。像范三和中国周朝的大夫就是了。处在第四级的也就是最基层的统治阶级就是士了。   平民阶级就是原来奴隶社会时和统治阶级同一立场的公社农民、和奴隶主不同部落,没有关系被征服的人民以及五代以上和奴隶主有血缘关系的没落奴隶主后裔。就像武策和武伦是亲兄弟,但是武家的当家人是武策,如果接任的武家家主是武策的亲子孙,那么五代以后,离开了权力中心的武伦的子孙就是平民了。平民阶级包括庶人、工、商,有时也包括战俘,不过极少,大部分的战俘都会被杀死。平民阶级主要承担农业生产,供给奴隶主生活所需的费用。   各个奴隶主的“天子奉养,百官录食,庶事之费”都是有奴隶主土地上的平民来负担,小奴隶主不需要向大奴隶主交纳赋税。但是,小奴隶主不能拥有超过三万人数的军队,大奴隶主拥有征用小奴隶主的平民为士兵的权力。   至于奴隶阶级,就是在战争中失败的奴隶主或者战俘以及和战败奴隶主同一立场的原始社会公社人民。他们没有人身自由,因为来源不同职役和等级不同有各种各样的名目,被用于社会生产的各个领域,多由专门分工固定下来,世袭不变,只有少数用于农业生产。   王家的土地,是由归属于王家的平民来耕种的,王家被灭,那些附属于王家的平民也就属于奴隶了,王家的土地,也就属于不再属于他们,而是该由武家来重新分配。此时,武昭问范三怎么处理那些土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自是让武家来安排人民来耕作了。”范三说。   “我有另外一个打算,先生听听看。”武昭说,“王家的平民,不要贬为奴隶,王家原有的奴隶,全部释放,成为平民。王家的土地,按各户人头数分给他们,那些土地属于他们,收十一税。”   武昭说的轻巧,范三却听的惊心动魄,脸色急变。他是吓到了。把土地分给平民,释放奴隶,把土地分给奴隶,这样可怕的想法,她竟然想出来,并且打算实施。   看到范三如此震惊,武昭没再说话,让他慢慢消化自己所说的。她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多么的惊世骇俗,毕竟,两种不同的土地制度之间有几千年的时间跨越。想起第一次听到武昭说的关于奴隶制的看法时,她也是吓到了。那个少女竟也看到了这种制度的不足之处,虽然是模模糊糊的一点想法。不过,在这样的社会条件下,能看到那点不足,就很了不起了。当她对武昭说起“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时,那个少女的眼睛灵魂都在发亮,虽然她觉得这样的土地分配方法太不可思议,却也能凭借自己的天才和见识朦胧的感觉出它带来的活力。这也是那天梦里,关于武家的未来,两人谈的内容之一。   好久,范三才恢复镇定,大脑能够正常运转,他说:“少主,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这会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会给大武带来动荡的,会动摇大武的根本的,会出现和多阻力的。”   “所有的后果,我都想过了。那些武家的附属宗族,会拼了命的反对的,为了保住他们的土地,他们会不惜一切的,甚至武家,也会很多人反对的。”缓了口气,她继续说:“可是。先生,我们会获得所有的平民的支持的,我们掌握着大武的军队。”   “少主,可能没等我们平息它带来的动荡,看到它的好处,别人就会趁机来攻打大武的。到时内忧外患,大武亡矣。”范三神情忧虑。   “我知道。所以,我需要先做一个试验,来验证它的可行。而且,在绝对的压倒性的武力面前,所有的反对的声音都不消失的。”武昭说。她当然知道这是一个疯狂的计划,它的利益和它的风险是同样的。在现代中国,它被证实是可行的,现在,武昭需要一个成功的案例,来证明,它在古代奴隶社会也是可行的。而且武昭明白,就算被证明是可行的,也不是说实施就实施的,新制度的实施肯定会损害一部分人的利益,而那些人为了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必定会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来反抗的。而为了保证新制度的实施,它的施行者也必定会用尽手段来保证新制度的实施。新旧交替,各方势力的斗争,总是需要有人去流血的。甚至,在变法的一开始,民众也会因为不理解而反抗的。变法和改革,从来都不会一帆风顺的。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应生产力,要不然,不管是先进还是落后的生产关系,都只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而如今,天元大陆现行的生产关系,已经步入黄昏,已经在阻碍社会的发展了。对另一种生产关系的需要,已经迫在眉睫了。而且,另外一个因素让武昭对于提高大武的生产力水平,很有信心。   “平都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先生也是知道的,难道,先生就没看出,现在的土地分配制度,已经很有问题了吗?”武昭问。   范三沉默,他自然知道。   “我不会一蹴而就的,我现在只是有个想法,一个能让大武更强大,让武家很强大的想法,我只是需要一个地方,来证明它是对的。先生,你一直都在辅助武昭,请先生这次,也尽心尽力的辅助我,帮助我。”武昭说。   “少主,属下明白了。属下会竭尽所能的辅助少主。”范三起身,行礼。   “先生请坐。我们再商量具体的细节。”   武昭扶起范三,说出自己心中的打算。   “此事,成则会奠定我大武万世基业,败,则少主再无立足之地。请少主,一定要慎重从事。范三对天立誓,定不会泄露少主今天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会全力辅助少主。”范三郑重其事的对武昭行臣子礼。   武昭扶起范三,说:“我和先生,共同努力。”   她的心里,也松了口气。这是一场赌博,对范三对他都是。她在赌范三对她的忠诚和能力。范三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赌她的眼光。还好,目前看来,武昭是对的。这是个还不错的开始。 ☆、第一二章 将军   “那些孩子的人数、年龄先生核实过了吗?”武昭问。土地改革的事情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要一步一步来,而且也不是说生搬硬造的把中国的那一套完全搬过来就可以了。一切都需要时间,而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却是东园里的那一群孩子,和蓝落一样身份的孩子。   “一共有三千五百七十六个,年纪最大的十五,年纪最小的两岁。他们看来很不好,有的都病的很严重了。”范三说。   “他们都还没睡吧。我去看一下他们。”武昭说。   “恐怕他们都睡不着,毕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见武昭起身要出去,范三也急忙站起来。   “少主。荆将军等候多时了。”见门打开,武昭走了出来,一直在外面警戒的南烟说。   “嗯。我知道了。他在哪?”想来也是,她来东园,荆舒是要来拜见她的。她和范三商议这么久,想来那位将军也等好久了。对范三说:“走,咱们去见一下我们大武的少年将军。”   来到大厅,武昭就看到了荆舒,只见他一身戎装,站在灯下,挺拔而安静。   荆舒等了很久了。武昭刚到东园,他就接到报告了。那时,他正在东园内四处巡逻,不时的和士兵们聊几句,给他们打气。这是他的习惯,每次打完仗后,他都要在军中走走,给伤员安慰鼓励,给平安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士兵加油。告诉大家,我和你们一起。   太子爷到了,按照规矩,小的们该怎么做呢。当然是去给太子爷请安了。所谓的礼不可废啊。不去,好。你是想造反了是吧。来人啊,给我拿下。荆舒不想造反,也不想被拿下。所以,他来了。来看看传说中武艺高强无所不能的少主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那可是十岁就一招打败贺长风的强人啊。他一直就想看看她是什么样的。贺长风是什么人?长风卫的首领啊。那可是专门负责玉虚山安全的禁卫军的首领啊。什么?你说贺长风是看武昭是武家少主让她的。说这话的兄弟啊,你说天掉下来也比贺长风会假输更有可能啊。谁不知道贺长风是一个顶天立地的铮铮铁汉。想要他假装输给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没可能。而且那时武昭还不是少主呢。   荆舒来到书房外,见到南烟。南烟说:“少主与范先生正在商量事情,请将军大厅等候。”看了看灯火通明的书房,荆舒点点头,就来到大厅。好吧。等就等。谁叫摊上一个拼命三郎做少主呢。   这时看到南烟范三跟在一个女孩子的身后进来,荆舒琢磨着这就是少主了吧。忙躬身行礼:“末将荆舒,参见少主。”心里想“就是这么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打败了我的偶像?而且,她那时可能更瘦小。”   “将军免礼。”武昭说。她也在打量荆舒,这位大武内有名的少年将军。和她原来想的不一样,这位笑傲沙场的将军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五大三粗的样子。而是一个很腼腆的少年,不是很高。   “果然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将军就是血修罗荆舒呢?”武昭说。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血修罗荆舒,可是射声军的灵魂。那年,荆舒才十五岁,刚从军,就碰上了大武和秦家打仗。从那时起,那个不起眼的少年就用他的狠和绝,和敌人的鲜血为自己铸就血修罗的赫赫威名,成为射声军的军神。只要有他在,射声军的士兵就会充满勇气和信心的。从普通的士兵到将军,他只用了两年,他从军五年来,为大武立下的功劳无数。大武的边防在他的手里稳如泰山。   “将军为我大武,辛苦了。”武昭说。“这次攻打东园,是委屈将军了。”的确是大材小用了,杀鸡用了牛刀,射声军是何等精锐,荆舒是何等大将,竟用来攻打一个小小的东园。只是,为了速战速决。   “为大武效力,战争无分大小。”荆舒说。微微侧身,站到武昭左边。武昭比他矮了一个头,他要是正对武昭那可真有着居高临下的样子了。   “有将军在,边境无忧。”武昭说。   荆舒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似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笑笑,很腼腆的样子。武昭见他这副样子,知道荆舒是被自己赞的害羞了,不愿他为难,便转了话题,问:“今天伤亡如何?”   “无人死亡,重伤三人,轻伤十五人。”一说起战事,荆舒和刚才判若两人,严肃认真的样子,看不到半分腼腆。   “可有得到医治?”武昭问。   “有。”   “那就好。”武昭又问了一些事情,荆舒都一一回答了。   “我和范先生正要去看看那些孩子。将军也去吧。”武昭说。荆舒当然是答应了,他可得负责起少主的安全呢。   于是,一群人往奴隶住的下园走去。   夜,更深了;风,更大了;天,也更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还留下来继续阅读武昭的大大。谢谢了。因为没有电脑,只能等学校的电脑室开放才能更新,并且是一写完就上传了,所以,有时会有些地方看来很不顺,只能等发现了下一次再改,而且打算重写第七、八章,因为写的真是太糟糕了。 而且因为一开始要写的并不是武昭的故事,武昭是在构思那个故事的时候想到的。所以,当因为一些原因,我决定把那个故事先烂在心里而去写武昭的时候,凭借的只是自己的一时冲动,对武昭整本书只是有个模糊的想法,细节上没有想的太多,所以,现在是想到了就写,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有时候,又推翻前面的构思,重新写过。写的不好的话,请包涵。 ☆、第一三章 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少了两句话,补上。 “声音是从下园传来的恶”荆舒说,他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走。”武昭边说边快步走向下园。一时情急,她竟忘了自己是会轻功的。   王杨住的上园到奴隶住的下园只有一条曲折的一米宽的铺着鹅卵石的小道,道旁种满了一种叶子花朵都很像玫瑰的乔木,要不是因为玫瑰低矮而这种树木却是高高大大的,每棵树都有两人高,树干也有小孩的腰那么粗,武昭真的要认为这是玫瑰来的了。由于白天下了场大雨,树下的地面上湿漉漉的,有的地方还有着大大小小的水洼,灯光照在上面,白茫茫亮晃晃的,刹是好看。尽管是冬天,这种放大版的玫瑰树还是枝繁叶茂,上面开满了碗口大的紫色和黑色的花朵,夜色中夜明珠的照映下只见花瓣繁复,今天大雨时落在花瓣上的雨点如同缀在上面的钻石,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把这条小道装扮成一个色彩斑斓的梦幻世界。寒风凛冽,花香也带了七分的清冷,淡而悠远。武昭几人置身其中,如同置身于梦境,一时都没有说话,脚步也轻了,似乎他们以说话,脚步声再大点,这个美好的梦境就会粉碎逝去。小道之上,只有树叶上的水珠滴在地上水洼中的声音,叮咚叮咚。   这时,一切静好。   武昭只愿时光能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此时此刻,看到这些甜梦一样的美好存在,她的心里,没有悲伤没有怨怼没有惊恐没有焦虑,有的只是安宁和快乐。那些深藏在她的记忆之中的美好和温暖在她脑海里翻迭而来,占据她的四肢百骸,让她连灵魂都在欢欣鼓舞,嘴角不自觉带笑。她看到那些她爱的爱她的亲人,在另一个时空,给她祝福和祈愿,想要告诉她,他们会永远的爱她想念她。她看到,他们都已经放下了悲伤,带着她的眷恋和爱,好好的生活。此时,她满心安慰。我爱的人啊,哪怕我不在你身边,也请你快乐幸福,只有如此,我才会真的快乐幸福。   南烟、范三、荆舒也是面带微笑,满身快乐。此时,在他们的心里,亦是想起了生命中的那些美好和看到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期盼的美好画面。那是,一顿温热的饭菜;那是,一句关怀的话语;那是,战友们的信任和不设防的后背;那是......。   这些美丽的花朵,这些绚烂的光芒,这条长长的小道,有着一种莫名的魔力,把人内心深处的美好挖掘出来,端端的摆在你的面前,告诉你:这个世间,竟是有那么多美好的人、事值得你去眷恋、珍惜。   只是,天有阴阳,有光明就必定会存在着黑暗。突然传来的一声惨叫,碎了这个梦境。那声惨叫,凄厉悲怆撕心裂肺,昭示着叫声主人此时此刻的肝肠寸断生不如死。   “声音是从下园传来的恶”荆舒说,他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走。”武昭边说边快步走向下园。一时情急,她竟忘了自己是会轻功的。   武昭来到下园的时候,在下园警戒的射声军已经把下园奴隶住的房子包围起来了。那些士兵看到她要进去,二话不说就举起手里的长矛,对着她。武昭正要表明身份,就听到荆舒的声音:“大胆。这是少主。还不让开。”这时,荆舒南烟范三他们也来到了。   听到是少主,那些士兵忙收起长矛,跪下,行礼。   “起来吧。”武昭也不等那些士兵起身,就急忙走了进去。也不用别人告诉她,叫声是从哪间房传出来的。她已经看到了一个射声军的士兵抱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而在这个士兵出来的房间里,还能听到压抑的叫声和断断续续的哭声。   “这是怎么回事?”武昭问那个士兵。   那个士兵一脸的木然,说:“这个孩子死了。他的哥哥发现他死后,就开始惨叫。和他住在一起的孩子就在哭。”   “马跃。谁在里面。”荆舒问这个士兵。   “张行和何青。”这个叫马跃的士兵回答,见到了武昭身旁的荆舒,他竟不自觉的送了口气。   “你准备把这个孩子抱去哪里?”武昭问。   “那里。”马跃指了指左侧的一间草房。“那是,他们说,死去的奴隶,都是放在那里。在拉去后山埋了的。”   “你把这个孩子放在那,先别埋了。”武昭对马跃说,说完就走进那间房里。   房内的情景让武昭想起了二战时的集中营。   房内除了两名射声军的士兵是大人外就全是孩子了。这些孩子要么面容呆滞,神情麻木,要么惊恐不安,泪流不止,却不敢哭出声。   那两名士兵站在房间的两角。一个正在制止一个正在疯了一样的惨叫的男孩,一个在安抚那些在哭泣惊恐的孩子,以免他们恐慌引起混乱。   这样悲惨的情景,让武昭忍不住眼眶变热,觉得难过。 ☆、第一四章 新生(上)   深深的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武昭回头对南烟说:“你去点他的昏睡穴。”指着那个正在哭叫的男孩。   “是。”南烟走过去,在那个男孩的颈后轻轻一点,那个男孩顿时就陷入昏迷。整个人软软的倒在正在安抚他的士兵身上。屋里的那些孩子见那个男孩子倒下了,以为他已经死了,更是惊恐不安,   武昭走到油灯旁,注视着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听到那些孩子的慌乱的声音,从身上拿出包粉末头也不抬,说:“你们都出去。”然后把粉末倒在灯火之中。然后屏住呼吸,走了出去。   荆舒、南烟、范三和那两个士兵也走了出去。那个男孩子也被抱了出来。   一行人远远的站在门外,注视着房内的一切,只见才过了一小会,房内的所有孩子竟都倒在地上,房内鸦雀无声。   “少主。”荆舒声音又惊又急。   “少主不过是想让他们好好的睡一觉。”南烟说。   “那些粉末,就是清梦。”武昭的声音带着疲惫。   此时此刻,对于这些饱受惊吓的孩子来说,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的美美的睡上一觉。   “荆舒错怪少主,请少主责罚。”荆舒直直的跪了下去,那两个士兵也跪了下去。   清梦,无色无味无毒,投入火中燃烧,只要几分钟,就能让人失去知觉沉沉睡下,得到充分的休息。是从前武家的一名医生为了医治某位武家家主的无眠之症而研制出来的。因为配制清梦的药材极为珍贵稀少,所以多年来在武家清梦也是极为稀少珍贵的。荆舒会知道清梦,也是因为偶然听到军医提过。当时,那名军医看到重伤的士兵痛的死去活来的样子,就说了一句“要是有清梦在就好了,他就不会痛了。”荆舒一直记得那个军医一脸神往的神情。事后就找那个军医询问关于清梦的事情。在知道清梦竟是一味这般奇妙的药物而不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后,他还给玉虚山上了折子,要求在军队的常备药物中也加上清梦。结果,清梦没有盼来,等来的是却另一种比清梦更易配制药材更易得的而且可以在军中广泛使用麻药。此时听到“清梦”二字,记忆的闸门打开,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声“少主”里带有的怀疑和质问是多么忤逆犯上了。他竟怀疑武昭轻描淡写的就杀了那些孩子。   “将军不过是宅心仁厚,又何罪之有呢。将军快快请起。”武昭说。见荆舒还没起来,便说:“这大冬天的,又是三更半夜,那些孩子睡在地上,会冷坏的。将军不起来,是要我一个人去把他们扶起来吗?”武昭知道只要自己这么说,荆舒是肯定不会再跪着的了。果然,她刚说完,荆舒深深一拜,说:“谢少主宽仁。”然后就起身,站在一旁。那两名士兵,也跟着站了起来,退后,站好。武昭和荆舒说话又要平视他的心脏的位置了。唉。我要长高啊。武昭无声的呐喊。每个人,都长的比她高。   正所谓,慈不掌兵。战场之上,从来都是惨烈无比,不是敌死就是己亡,没有灰色地带。从士兵到将军,从最开始的只需要执行上官的命令在刀光血影中保住自己的性命到后来肩负的射声军十万将士的生存。他一直的运筹谋算,小心谨慎,追求用更多的敌人的鲜血来书写自己的胜利和保证麾下更多的士兵可以活着从战场上下来。这一路走了,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人是因为他直接或间接的死去了,可以说是杀人如麻。但珍贵的是,他并没有因为战场上的杀戮和血腥而迷失,他的狠和绝,只是用来对待战场上的敌人,在没有硝烟的时候,他还是会同情弱小,心存良善。他的声音又惊又急是因为他爱惜这些孩子的性命。武昭看的通透,又怎么会怪荆舒呢。一个内心对生命有着尊重的将军可比一个不折不扣的屠夫更好。这样的人,在他运筹帷幄追求胜利时,他会谨慎细致兢兢业业竭尽所能,务求做到最好,士兵们的生命才不会如同草菅一般,无谓的牺牲,被用来成就一人的功业。一将功成万骨枯,可这累累白骨,也要死得其所啊。   “别的房间,那些孩子想必也是无法入睡,这里还有一些清梦,你去吧。让他们好好的睡一觉。嗯,在下药之前,先留意那些房里有没有病重的孩子,记下他的位置。我想,冷二快来了。”在出书房的时候,武昭就让红萼回去把冷二请来了。原本她是见东园内有医生,才不通知冷二随行。毕竟,冷二最近研制新药,也累坏了。   “好。只是,那些病重的孩子,他们睡着后会不会病情加重?”南烟接过清梦。这还是前天,她给武昭的。让她睡不着时用的。   “不会的。”让他们睡着了,也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了,反而更好。痛的太甚,是会死人的。就象刚刚死去的那个孩子,就是活活痛死的。在红萼给的情报中,她看到,大多数的孩子,会死去,都是因为王杨淫乐时的虐待。那些孩子,活着从王杨的房里出来,却还是不堪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死去。   “我去了。”南烟拿着清梦,提着灯,走进另一间房。推门声响起,那间原本还有着细碎响声的房间更安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武昭又多一个收藏了。笑。谢谢。 ☆、第一五章 新生(下)   “还有一刻钟,清梦的药力就消散在空气之中,那时进去,就不会昏迷了。”武昭说。“张行何青你们留下,把这些孩子抱到床上躺好。荆将军和先生跟我来。”武昭走向那间停放尸体的草房。   那个孩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无声无息的躺在那,早已死去。面色乌黑,神情痛苦,眼睛睁的大大的,似在追问为何人世间会有这么多的苦难。   “是属下办事不周。”范三向武昭请罪。若是得到及时的医治,这个孩子就不会死了。   “先生不必妄加自责。这并不是先生的过失。先生只是先做了最该做的事。”怎么能怪范三,说他考虑不周呢。从拿下东园到现在,只有三个多小时。这三个小时内,范三除了要铲除王家残余势力外还要找出王杨刺杀她的证据,把罪名落实到王杨的身上,毕竟把刺杀武昭的黑锅让王杨确确实实的背着才是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顾不上找人医治那些生病的孩子也是正常的。毕竟,东园已经在射声军的掌控之下了,那些士兵也已经接到命令,只是警戒和巡逻,不得搔扰下园的那些孩子。至于那些孩子之中有人突然病死,也只是意外。   “东园原来的医生呢?哪去了?”武昭问。   “给士兵医治完后就和东园的仆役一起关起来了。”说话的是荆舒。   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武昭说:“把他们带来着里吧,冷二一个人忙不过来。”   “是。”荆舒走出去,让两个包围着下园的士兵去带人了。   “先生啊。这些孩子。该怎么办呢?”武昭伸手,把那个孩子的眼睛合上。   “是把他们除去奴籍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呢,还是带回武家做死士来培养呢?可是,好象这两种做法都好残忍呢?”荆舒走开了,只有范三听到武昭迷茫的声音。   “少主。请,请。”范三不知道该怎么说。此时,因为这个孩子的死亡,武昭变的软弱。他看在眼里,想让她坚强。可是那句“请少主坚强”又说不出口,毕竟,不管她多么的聪慧,也仅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我该坚强的。让先生担忧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这些孩子,不依附武家的话,只会更凄惨吧。”武昭倒是恢复过来了,不见刚才的软弱。   呵呵。自己开始软弱了呢,觉得愧疚了呢,觉得对不住这个孩子了。若是自己对这些孩子再关注一些,考虑的再周到一些,就会想起第一时间给这些孩子寻医问药了吧。毕竟,王杨的残暴,红萼不是在给自己的报告中说的清清楚楚的吗。自己该想到那些孩子受了虐待又受了惊吓,怎么能挨得过呢。可是,自己的大部分注意还是放在了王杨刺杀的证据之上,和利用东园来给自己的未来铺路之上了。   她没有安全感啊,以前的武昭是那么的杰出和聪明,若是自己无所作为,会很危险吧。她总是这么想着,也就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考虑壮大武家,给自己增加筹码。   没错啊,她是要求范三保住这些孩子的性命,可也仅仅只限于保住他们的性命。更何况,在保住这些孩子之前,她更是要求范三先去拿出证据,证明王杨才是刺杀自己的主谋啊。看起来,解救这些孩子的行为更像是找替罪羊时为了让自己良心好过的一次高高在上的施舍。   是的,这是这个时代的规则,她才初来乍到,要遵守这些规则。可是,在遵守规则的时候,她还能做的更好一点的。只是,她没有。所以,眼前这个孩子的死去,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孩子,你已经死去,对你,我是弥补不了什么的了,不过,剩下的那些孩子,我会尽力让他们过的好一点,新开始另一种全新的不必要担心再担心会被虐待被□□的新生活。我会让他们吃饱穿暖,让他们学习知识和武功。不过,也只是这样而已哦,他们都必须成为我的属下,为我效力才可以哦。毕竟,我要让自己活下去才行啊。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那个少女,我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并且,壮大我的势力,因为,我想做制定规则的人,而不是让自己去遵守别人制定的规则。   “这样吧。”她说,:“这些孩子就全部带回武家吧。集中教育一段时间后再看他们的资质天分来决定让他们具体的学习什么吧。”昭想到了现代的教育模式,先是十二年的基础教育后,才是大学的专科教育。用这样的方法筛选出来的人才,把他们的能力和兴趣才华结合到一起,至少保证了培养出来的学子能够术业有专攻,精于以行,做一行爱一行。虽然现在这种情况,她给不了他们十几年那么多的时间。可是,也只有这样了,这样才能培养出一支她所需要的属于她的精锐队伍。这些孩子年龄有大有小,资质良莠不齐,若只是笼统的决定他们以后的职业,不仅对他们极度的不公平,也是一种浪费劳动力的行为。武昭一直认为,只有把人摆在适合的位置上,“人”才能变成“人才”。而且,这些孩子,学成之后,就会变成她的以大助力呢。只是属于她的她培养出来的助力。是属于现在这个武昭的助力。生活在刀光剑影之中的自己,还是要有能让自己信任的班底才行啊。 ☆、第一六章 叔侄(上)   莫凉衣走进书房的时候,就看到武策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似乎遇到了很令他困扰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时而担忧时而无奈,不复平时处理公务时的面无表情。想了想,她就猜到了事情是和谁有关的了。她太了解他了,能让他这般的担忧焦虑形于色,只会是那个孩子了。   “小昭出事了吗?”她问。   听到声音,武策抬头,才发现她竟然在书房内。   “你来了很久了?”武策问。   “才刚进来,就看到你在这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还好只有我是不用经过通报就进入书房的。”否则,别人要是看到大武之主刚才的那个样子,别人就会诸多猜测,谣言四起了。   “小昭在川郡遇到东园王家的刺杀。”武策说。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样了。”莫凉衣大惊。   “只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她只是皮外伤,已经无大碍了。这是她的信。是她把证据送回来时一起带回来的。”武策递给她一块白帛,上面歪歪曲曲的写了几行字。   莫凉衣接过,看。一会才说:“这孩子会不会是为了怕我们担心才说是皮外伤的啊。这字写的都没过去的功力了。”   “这孩子要是伤还没好,是不会告诉我她受伤了的。只是她遇刺多日,我竟一无所知。想来是她把事情压下来了。这个孩子啊。”武策叹气。他很清楚,如果不是知道自己遇刺的这么大的事情瞒不住,而武昭灭了东园后玉虚山必须给那些臣民们一个说法,让他们安心,相信武家是和平的,会保障他们的生命安全的。若不是为了维护武家的威望,告诉天下人武家是不容侵犯的。她为了不让他担心,肯定是把事情抹掉了,也不会为自己报仇的。就像以往的那几次,她都放过了那些要谋害她的武家人。因为那个孩子知道自己希望武家和谐团结。只是,孩子,你知道吗?比起那些虚假的和平,我更在乎的是你的安全。   那年,那个孩子才四岁。四岁的孩子还不了解什么是死亡。不知道死去的人,她再也不会见到了,也不会和她说话了,更不会给她唱歌,哄她入睡,给她讲故事。她只以为妈妈只是躲在哪个角落和她捉迷藏而已,只要她去找,妈妈肯定会回来的。   四岁的孩子并不知道,那一座座的坟墓是代表着什么。她只相信,我呆在那,陪妈妈,妈妈就会出来。她只知道,韩紫在带她拜祭韩蓝的时候,告诉过她,韩蓝离开了韩紫,韩紫要见姐姐时,只能来韩蓝的坟前拜祭和对韩蓝说话。所以,在南烟告诉她,她的妈妈已经离开她了,去了遥远的地方时,她以为,只要自己守在韩蓝的坟墓前,韩紫就会出来,带她回家。她也不知道,那一座,并不是她的母亲韩紫的坟墓,而只是她的姨妈韩蓝的坟墓。所以,在南烟找了一天一夜,甚至连韩紫的坟墓都找遍了的时候,这个孩子却是躲在韩蓝的墓前的草地,冻了一天一夜。那样寒冷的天气,那个孩子就那样,在那里一个人度过了一个白天一个黑夜。四岁的孩子,怕黑,不耐冷,不经饿,会害怕。风声呼呼,树影摇曳,那个地方,只有一座孤坟,一个四岁的孩子。她又冷又怕,可是妈妈就是不来,她要见妈妈,不想走,害怕了,只是躲进草丛里,因为以前妈妈带她来时,她也在草丛里和南烟姐姐躲过猫猫。她躲在那,妈妈来也不会找不到。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她也渐渐的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若不是那天,他想起韩蓝,想起她和他的那些开心的快乐的悲伤的事情,想去陪陪她和她说说话,无意中听到草丛里婴儿的高烧时的呓语,发现了她。那个孩子,就会随着韩紫而去了吧。   他抱着她,回到家里,给她找医生医治,她却紧紧的抓紧他的手,怎么也拽不开,那个孩子,明明病重,昏迷不醒,抓着他的手,却是那么有力,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重复的呓语,只有两个字“妈妈、妈妈”听的他心酸。   受了风寒,高烧不退,连冷静也没有救活她的把握。没有办法,他只能任那只小手紧紧的抓着自己,不断的呼唤她的名字。那个孩子,倒也是坚强,终于活了过来,却也留下病根,身体虚弱,要习武强身。   也就那时,那个孩子就跟在他身边,他一粥一饭的把她带大,从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教她武功,教她识字,教她人生的道理。   后来,武纶知道了自己的女儿竟在武策身边生活,无比恼怒,要带她回家。   他不愿意,他知道武纶对韩紫的漠视,知道武纶只是为了面子才会要带回女儿,他也看到了武纶是怎么对武昭的,自她出生后,竟不管不问,连名字,都是韩紫自己起的。   那个孩子,哭着说,她不要离开二叔,她不要跟不认识的伯伯走。   不认识,竟是不认识。他怎能把武昭交给武昭都不认识的父亲。那次,是他第一次对那个大哥,端起了武家家主的架子。只为了,留下那个孩子。那个除韩紫外只信任他、全心依赖他的孩子。因为,他需要那个孩子的信赖,那样的信赖让他温暖。那是,上天送到他身边的小天使,是他的小小女儿。虽然,血缘上来说,她只是他的侄女。   那个孩子,在他身边十年,日渐长大,慢慢懂事,很乖,学什么都很快学会,不是因为那个孩子的天才,更是因为那个孩子觉得他太辛苦,她要帮他,让他能有时间去做他喜欢做的事情。那个孩子说:“二叔,我要快快长大,变的很厉害,帮二叔看折子,这样二叔就不会那么累了。”   唯一一次的任性,是因为他和莫凉衣的婚事。那个孩子,害怕他不再爱她疼她,哭着不让他结婚。“二叔结婚了,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二叔会不会就不疼我了。我又是一个人了。”那么坚强的孩子,学武习文多累都不哭的孩子,哭的一塌糊涂。直到他保证,他只会有她一个孩子,不会再有别的孩子,才安心。   那个孩子,在他婚后的四年,越发的小心翼翼,对莫凉衣刻意的讨好,只因为,那是他的妻。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是我写的不好,大家不看这个文来了呢。 ☆、第十七章 母子   “你刚刚在担心。”莫凉衣看着武策说,神情很是认真。既然你知道她已经没事了,现在很安全了。那么,你刚刚的担心忧虑又是为了什么?   武策望着她,在犹豫要不要说。   “策。”莫凉衣看着他。要么,不说,要么,说实话。不要骗我,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东园没有背叛大武的理由,王杨没有刺杀小昭的实力。”武策缓缓的说,“但是小昭遇刺又是确有其事。刺杀她的那个人,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实力又强,有御风卫的保护,还能伤了她。大武之内,有这样的实力的家族是有的,可绝不是东园。而且,遇刺之后,小昭第一时间竟是想把这件事压下来,直到灭了东园,她才让我知道这件事。”   “你是说,她是。”莫凉衣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是在为某个人掩护。”武策眼睛微闭,“一个要刺杀她的人,还能让她这般的用尽心力去保护,你说她是为了什么呢?”声音痛苦。   “那天,娘她并没有发火,我以为,她就那样就算了。”莫凉衣也想到武策说的是谁了。只有那位老夫人,才能让武昭这般的掩饰吧,不惜用一个家族去为她掩饰。毕竟,那是他的母亲,那个孩子,是怕他难过啊。她记得两个月前的那天,她照平常一样去给老夫人请安,却不料,会在那看到冷静,冷静竟然出关了。冷静的医术,她是听说过的,所以,她就不自觉的紧张。而那时,冷静只是看看她,就不说话了。她以为,冷静并没有发现她的秘密。不料,第二天,老夫人就把她叫过去,让冷静给她把脉。她还在犹豫,就听到武老夫人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私自服用药物来避孕。”那时,她就愣住了,果然瞒不过么。这四年,她天天吃那个药,很自然的,身上会有着药味吧。那样微弱的气味,别人也许不会知道,可是,冷静不同吧。他只要远远的看上一眼,闻上一闻,她用过什么药他就清清楚楚了吧。“娘。”她只说了一声,就直挺挺的跪下,不敢说话。   她能说什么,说新婚之夜,她的丈夫就和她商量,不要他和她的孩子?说她看到他那样为难的样子心软了?说她看到那个孩子小心翼翼的讨好她,她难过了,说她觉得他们叔侄之间好的她觉得容不下另一个孩子了?哪怕那个孩子会是他亲骨肉?说她每天吃那个药时的苦涩?   不,她什么都不能说。   那个孩子,那般的骄傲和聪慧,一直的被武策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长大,大武之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无比,就是在整个天元大陆,纵是天下六分,她亦是只掌可数的站在世间最顶端俯视茫茫众生的那几个人之一。就是这么一个孩子,却在她的面前,为了武策,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和她相处,总是那般的小心翼翼,对她更是恭敬孝顺。更多的时候,那个孩子看她的眼神,总是充满愧疚。那样的愧疚,深入骨髓,再从她的眼里流露而出,消了她的怨,灭了她的怒。于是啊,她想,那就这样吧,就把这个孩子当成她和他的孩子吧,只有这么个孩子也不错。战战兢兢的瞒了几年,此时,她不想了也不记了,却东窗事发了,冷静竟出关了,老夫人竟知道了这件事。晴天霹雳莫过如此。她,会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吧。那个孩子,危险了。   “你嫁进来的第一天,我是怎么和你说的?”见她不开口,武老夫人咄咄逼人。   “为武家开枝散叶,让娘早日抱上孙子。”那天,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喜庆的鲜红,那些寓意美好的祝福、高台之上摆放的桂圆花生等等佳果,先是羞红了她的脸,再碎了她的心。她怎么会不记得。   “你倒是记的清楚。”武老夫人冷笑。   “孩儿知错,孩儿不该因为害怕生产的苦痛私下吃药。”她哽咽而答。   “哼。你就在这跪着好好的反省吧。”没有她预料中的雷霆大怒,武老夫人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她一直在这跪着,直到武策来带她走。   “那天,娘有没有问你什么?”她问武策。   “没有。”武策说。那天,他只是听说她去给母亲请安竟一日未回,就去把她接回来,去到那里,见她跪在那,一问,才知道是因为避孕的事被发现了,于是,求情,把事情揽下,把她带回。武老夫人也只是和他说了一句:“以后,那些药就不要吃了。”就把这件事放过了。之后,谁也没提这件事。莫凉衣不提,他不提,她也不提。   “我该想到的,母亲,怎么会就那么容易的放过这件事。都乖我,只顾着平都的事了。”他说。   是他疏忽了,竟忘了母亲是怎样的个性了,她最在乎子嗣的问题了,怎么会那样的轻易放过,只是监视着不让他们再避孕就足够。而且,知子莫若母,她又怎么会就那么容易相信他们的借口。他究竟是为了谁,为了什么,母亲想必是早已理解。她没发怒,只是轻罚了莫凉衣,只是为了稳住他们。然后腾出时间,秘密部署,刺杀武昭。难怪啊,她竟是那么容易的同意,让武昭拥有调兵权,并让她去处理平都的事。   不,不是这样的。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与其伪装对事情不在意不愤怒,不如装作,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没有动作,才能没有破绽。所以,刺杀武昭这件事,更多的,是一个赌局,是一次试探,是一次警告。   赌局,是对人性对亲情的一次赌博,也是对武昭的运气和实力的赌博,面对我的杀局,你能活下来,就是运气,也是,你的能力。   试探,是对武昭的一次试探。她要看看,面对她的杀招,那个总是甜甜的叫她“奶奶”的孩子,会怎么做。是撕破脸皮的大动干戈,还是不动声色的隐忍,或是其他。所幸,武昭选了对的那一步。不是隐忍,不是对峙。而是,大张旗鼓的灭了东园,给她找替罪羊,给她掩护。看到那个孩子,按她的意思行事,站在她的那一边,母亲,该是满意的吧。   警告,是对武策和莫凉衣的警告。她要告诉他们,我知道你们做出那样的选择的原因,我很不满意,我很生气,我不惩罚你们,我惩罚让你们那样子选择的那个人。不要,违背我的意思,要不然,下一次的惩罚,更重。   母亲,你竟是要用这样的办法,让我屈服吗?那么,很好,如你所愿了。   “小昭,不会再有事了吧。我都怀孕了。”莫凉衣摸着依然平坦的肚子,说。   “也许吧。”武策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这章了。整整,写了六天。每天写几句。 ☆、第一八章 叔侄(下)   武昭打开放在面前的木匣,拿出装在里面的天蚕衣。这件天蚕衣手感极好,坚韧柔软,薄如纱蝉翼,更重要的是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这是武策让人快马加鞭从玉虚山带来给她的,随着这件天蚕衣而来的还有一封信。是武策写给她的私信。武策在信中言辞切切,说是对她很是担心挂念,让她早日启程,回去玉虚山,这件天蚕衣,她一定要时刻穿着,以策安全。   听南烟念完信,武昭哑然失笑,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变的柔软。武策对武昭简直是疼爱到骨子里了。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一国的储君,这样的身份,是容不下一丝的软弱和不能退缩的。既然遇刺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平都的事情也正是要紧的时候,正需要武昭亲自过去密切关注,浑水摸鱼,争取从内部瓦解平国。正所谓,不经霜雪,不得梅香。武策倒好,把她叫回玉虚山,远离任何可能的危险。这哪里是一个国君对未来的接班人的要求,这只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关心和宠爱。什么宏图伟业,什么军国大事,都不是最重要的。孩子,你受了委屈了,就回家吧,我在家呢,回来,我会保护你的,不让别人再伤害你。也只有父母对孩子的爱,才会是这么纯粹的了。那个孩子,很幸福啊。这,就是父爱了吧。   “去把范先生请来,商量一下回去的事情。”武昭对南烟说。   “是。”南烟走出去让人去请范三。武昭喜静,不喜欢身边总有一大群人跟着,只留南烟一个人跟在旁边侍候。有事也是让南烟传达给下面的人去做。   “少主,我先侍候你穿上这件天蚕衣吧。主上对少主真好呢。这件天蚕衣可是老夫人的随身之物呢。”南烟说。   “这个只有一件?”武昭吃惊。她知道这件天蚕衣价值连城,很是珍贵,可也没想到它会贵重到这种地步。竟然是武老夫人的。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武策以前没有把这件衣服给武昭了。想必是这个天蚕丝极为稀少难得,也就只有这么一件,而它又一直在武老夫人的手上。想必是武策这次见她遇刺受伤,才为她向武老夫人取来的吧。   “少主忘了,这是裁家归降时候的贡品,整个大武就这一件呢,怕是全天下也就这么一件吧。”   “哦。我不记得了。先别忙着穿上,等等吧。”这件天蚕衣可是从武老夫人那里拿来的,还是让冷二看过有没有毒吧。她相信武策,可是武老夫人嘛,她还是要防的。   “是。”   距离射声军攻下东园已经五天了,这五天来,武昭一直都住在东园,哪也没去。蓝落他们也搬过来了东园。红萼也潜伏起来,不再在她身边公然露面了。至于原来武昭养伤的院子,也因为已经暴露而废弃不用了。这五天,武昭一直在等待玉虚山对平都和东园的事情的处理结果,看自己是何去何从。是回玉虚山还是去正是□□四起的平国国都平都。终于,等到了武策让她回玉虚山的信。事实上,武昭是想回去的,虽然有点送羊入老夫人的虎口的味道,不过,那毕竟是武策的地盘,也是武昭的地盘,在那里,她会安全很多的。   那天夜里,冷二来的很快,他一来到,就帮那些孩子做了详细的检查,有病的治病,没病的安心,在冷二的努力之下,除了两个已经病入膏肓的孩子之外,别的孩子的病情都得到了控制,有些病情轻的都已经痊愈了。而且在了解到王杨已经死去,东园已经是武昭做主,在得到武昭的许诺不会伤害他们之后,他们也已经平静下来,没有那么惊恐了。毕竟武昭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他们都亲身感受到了。武昭来了之后,他们吃饱穿暖了病了有医生看,不用再担心会沦为娈童。所以,当武昭扬着大大的笑容,亲切的和他们说话时,就得到了这些孩子的肯定和效忠。对于这些孩子来说,武昭给的一切已经足以让他们付出他们的生命和忠诚来回报了。当然,就是他们不这么想,武昭和范三也会给他们洗脑的,让他们确定是武昭把他们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的,武昭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地,他们的神。这种教育,已经开始了,并且会贯穿他们以后所受的教育之中。此时这些孩子,对这个世界的所知,仅局限于一个东园,仅局限于王杨的残暴不仁,局限于那些困苦病痛,他们的是非观,人生观,世界观都没有形成,而这时,如果有人让他们远离苦难,远离饥饿,再把自己的思想加诸于他们身上,这些孩子是很容易就会建立武昭想要他们建立的世界观,就会对武昭忠心耿耿。换句话说,他们现在就是武昭手中的面团,武昭是想把他们做成面条还是想把他们做成饺子,都随武昭的心意。这些孩子,武昭也是要带回玉虚山,放在身边教育的,随时掌控的。   就像范三对武昭说的一样,武昭现今的地位已经决定她是退无可退了,那么,就要壮大自己的势力,让更多的人的利益和她的利益绑在一起,大家一起,退无可退。   至于那些东园原来的劳作奴隶,都被释放了,他们和东园原来的附属农民一起,被迁移到大武直接受武家控制统治的川郡内,分散居住于川郡内的农民之中,每家都按人口数分得了田地,而且他们也可以自由的开垦土地,开垦的土地都归他们所有。这样,既可以利用他们的劳动力和留住他们的性命,也可以防止他们因为东园王家而造反,更是能为武昭自己博得个好的名声。原来,他们附属于东园王家,直接受王家的统治,是用他们的劳动来换生存,所得大部分或全部归于东园。现在,他们受武家的直接统治,直接向武家纳税,和川郡的人民享受同样的待遇,而且还拥有了人身自由,武家的赋税比东园的更轻,他们所得更多,所以,武昭也不担心他们会造反。   至于东园的仆役,个别罪大恶极为虎作伥的,仗着王家作威作福的,已经被武昭当着射声军和那些孩子和劳作奴隶和农民的面砍了,用来收买人心了。剩下的那些也迁到川郡了,同样的分得了土地,也一样拥有了人身自由。   他们的迁移工作从前天就开始了,因为是武昭亲自下的命令,又有范三和川郡的官府一起处理,荆舒带着射声军在旁协助和威慑,迁移的事情进行的倒也是顺利。   至于他们搬走后空出来的田地和房屋,又有另外从川郡内迁移了一部分的农民接管,继续在这生产和居住,倒也不会荒废了。因为这些搬迁过来的农民也是按人口数分得土地,并且明年只收十一税,他们也是搬的心甘情愿。其实,他们也不能不心甘情愿啊,射声军在那,武家放在那呢。   还有一件事,就是因为川郡的部分农民和东园的农民交换土地房屋的问题,得到了一些好处,那些没有在这次交换计划中的人民就不干了,觉得吃亏了。虽然没有什么公开的反对的消息,可是,不满还是有的,并且消息传到了武昭的耳中,所以,武昭和范三商量了一下后,很大方的许诺,川郡的其他农民也将会按家庭人口数来分得土地,并且等这次的迁移之事结束后就开始实行。所以,那些农民也是很积极的帮忙搬迁。不过,武昭也说了,这批搬迁计划外的农民的土地分配和税率只是暂时实施一年,等一年过了,如果,这样的办法对大武是有利的,不会减少了大武的税收,才会继续实施这样的方案。当然,这话是由范三向他们传达的,没有那么直白。范三说的那番话可是说的那叫一个忧国忧民,那叫一个是为了那些农民考虑啊。武昭听南烟转述的时候,觉得范三不去二十一世纪做律师是浪费了他那口才了。   至于东园,这个华丽的美丽的东园,自然是成为了武家的行宫了。将会有专人来管理。其实,按武昭的意思,是想把它作为旅游景点的,那样就可以赚钱啊。可是,想想自己已经把东园和川郡搞的天翻地覆了,她还是不要再横生枝节了,才忍痛作罢。   是啊,东园和川郡的土地改革,就有得她烦了。   至于回玉虚山,也要先等把这些事情忙完了。   二叔,我们不久就会见面了哦。 作者有话要说:  惊弓有话说:武昭这本书,其实发书的时间不短了。我更新又慢,又没规律。难得的是,各位的支持,看到每次更新后的点击,我都好高兴。谢谢你们了,你们的点击就是对我的鼓励,谢谢了。没有你们的支持,是不会写到现在的,谢谢了。 ☆、番外之我只在你的面前哭泣   “小昭,太疼的话,就哭出来吧。不需要忍着哦。在我的面前,小昭是可以哭的哦。”二叔的手,很温暖,二叔的声音,很温柔,二叔的神情,也很亲切。一点也不见,刚刚在练功房,他对我的严格和冷酷。练功房中的二叔,是这个世界上最严格的师父,我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招式,都要一丝不苟的的做到位,并且,一定要百分之百的专注和认真,稍微走神,二叔就会把它当作过错记下来,然后,惩罚。惩罚的方式,各式各样。有的时候,是背奏折,那么厚的一大叠奏折,一个时辰之内,要全部背下来,一字不易,否则,晚上就要自己一个人入睡。有的时候,是体罚,打手心,打屁股。有的时候,是跪先祖的祠堂,在武家的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跪下,听二叔读武家的家族史,他读一段,我就要背一段。二叔对我的惩罚,从不假他人之手,都是他亲自执行,也因为这样,那些惩罚,都是实打实的落实到我的身上。   记得二叔教我练染字十三式的那次,我因为发呆,一招半式也没有记住的时候,二叔沉默的看着我,然后,淡淡的说了句,“过来。”等我过去后,他却是让我跪下,狠狠的给了我一顿竹笋炒肉丝。打完后,臀部是火辣辣的疼,不仅是不能坐,不能睡,连走路,都不能,实在是太痛了。哪怕是一打完,二叔就给我涂上了最好的药膏,还是觉得疼。其实,疼的是心。那时,我已经六岁了,在二叔的身边,我也已经生活了两年,这两年来,二叔对我,都是温柔的,总是很有耐心,一句重的话都没有说过。教我内功心法,教我识字,夜里抱着我入睡,给我讲故事,他完美的接替了母亲,在我的生活里扮演了保护者的角色。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父亲,原来是这样的,父爱,竟是这样的美好。   当我已经习惯了那样的温柔的时候,那天,他却狠狠的打了我一顿。他第一次打我,就下那么重的手,即使是后来,我被刺杀,我和凶兽搏斗,受了更严重的伤,我依然觉得,我受过的最重的伤,是这次二叔打的红肿的臀部。那时的我,只觉晴天霹雳,震惊而悲痛,我只是走神,没有记住招式,他就打我,他一定是不爱我了,讨厌我了。   那个时候,我只是一脸木然,心里哀痛,却也不流泪。死死把眼泪忍住,就是不哭不哭。也不开口说痛。也就是在那时,二叔皱着眉,上药后,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小昭,太疼的话,就哭出来吧。不需要忍着哦。在我的面前,小昭是可以哭的哦。”   听到这句话,我的泪水,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如同决堤的洪。“呜呜,你不疼我了,呜呜,你打我,呜呜,痛死了。呜呜,呜呜。”我哽咽着说完这句话,在二叔的怀里哭的一塌糊涂天昏地暗,好好的一件团龙袍,被我哭的脏兮兮的。   其实,我没有流泪,不是因为我有多坚强,也不是因为,我已经伤心到哭不出,而是因为,我牢牢记住了奶奶对我说的一句话,“真正的武家人,只能流血流汗,绝对的不能流眼泪,策儿身边的孩子,是不能也不应该流泪的。”奶奶说这句话的时候,正是我爹来向二叔要回我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因为失去了母亲,因为抓住了二叔这个浮木,全所未有的软弱,整天只会抓着二叔,哭个不停。特别是,爹说要带我回家的时候,恐惧一下子俘虏了我,我更是哭闹不停。也就是在这时,奶奶避开二叔,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她可以让我留下,留在二叔身边,条件,就是不能软弱,哭泣,更是软弱的极致。我那个时候,就知道了,所有的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才能得到的,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记住了,很多的时候,选择并不是慈悲。我面对的第一个选择,就是,是软弱的活着,跟我爹回去,还是放弃,我的天真,留在二叔身边。对一个孩子来说,哭泣是一种保护色,当我们肆无忌惮的哭泣的时候,我们可以得到大人的关注,可以得到我们想要的。我们的大喊大叫,大哭大闹,是一种撒娇,是一种乞求。而我,却是在奶奶的面前,说,我要留下,选择和泪水绝缘。   奶奶在我说留下的时候,笑的慈悲,我却是知道,她是认真的,我是真的再也不能软弱,否则,二叔的身边,再无我的位置。小孩子,对于别人的善意和恶意,总是很容易区分的,这是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想哭的时候,就笑,知道吗?只有笑,才可以掩饰一切。”奶奶对我说。于是,从那时开始,我就不哭了,总是天真的哈哈大笑,笑的甜美。当然,这不是一种欲生俱来的本领,把泪水变成笑容来诠释,是需要练习的。所以,当我开始笑的比哭还难看的时候,当我明明难过,也要笑的时候,二叔的神情,就会变的黯淡,变的难过,他也就更加的宠我,宠的无法无天,宠得我没有时间去悲伤去难过。我想,虽然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二叔,我和奶奶的那次对话,但是,他也已经知道了吧。他肯定是猜出来了。所以,他才会那般的宠我。除了没有让母亲复活,他给了我全世界。孩子,既然不能哭泣,那就不要有那些需要哭泣才能释放的情绪吧,我要给你所有的快乐,让悲伤远离你的身旁。   是不是,很恐怖,一个四岁的孩子,就已经失去了天真。我却是一直感激奶奶的,感谢她,给了我留在二叔身边的机会,尽管我知道,只是因为,我留在身边,对她有利,她才会帮我。在武家,所有的人,做的任何事,都是经过计较的,有利的事情,武家人才会做。这,是弱肉强食的规则,也是武家强大的不二法则,只有经过斗争,经过淘汰,才能保证,留下来的那个人,强大到可以保证武家的一家独大。只有二叔,只有二叔,是个例外,他不像个武家人,真的不像,他心慈手软,他太过慈悲,他喜欢和平,他并不喜欢争斗,甚至,他不喜欢做家主。他最大的心愿,是做个悠闲的人,每天画画,看云卷云舒。二叔,被奶奶保护的太好了。他的资质,是同辈中最好的,甚至,比爷爷还好。可是,他却是最无为的一个家主。也是,最平和的一个家主。这也是,奶奶总是放不下手的真正原因,奶奶是,不敢放手,她的唯一的孩子,那么的善良,他的这种善良,在狼群之中,就成了香喷喷的肥肉,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吃干抹净。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因为奶奶太强硬了,二叔才会有着这种少见的善良。他有其能,却未有其心,奈何。所以,奶奶,才会,想要,给他培养一个接班人,一个守护者,她怕。我也很害怕,我的二叔,他的武功他的文才,都是最好的,可是,他太过光明磊落,他的心,太过坦诚,猛虎难敌群狼,我怕,我贪恋的他的那种良善,会害了他。所以,我需要,不断的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他,守护,他的江山。所有人,都看到了我的天才,说我是武家,百年不出的天才,他们不知道,那时,被逼的。我不愿意,我的二叔,受伤害,我却更加的不愿意,我的二叔,失去那种良善。若是没有那种深入骨髓的善良,我的二叔就不再是那个让人温暖的如玉男子了吧。而,奶奶,你也是因为如此,才会,舍不得,杀掉他的良善吧。   只是,我的一夜长大,还是伤到了二叔了,他用尽心力去保护的孩子,竟然,一夜长大,天真不再,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和残忍。他是那么的爱我,那么的不舍得,所以,他才会说,“小昭,太疼的话,就哭出来吧。不需要忍着哦。在我的面前,小昭是可以哭的哦。”因为,还会流泪,也是我还是一个孩子的证明吧。他,只希望我,是个快乐的懵懂孩童,可以,没心没肺的笑和哭。成人的世界太过残忍,能迟一点长大,也是好的,哪怕。只是一秒。   只是 ,现实是巨大的,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所以,二叔,也是矛盾的。他希望我,可以一直是个孩子,又是那么的害怕我的弱小会要了我的命。所以,他才会对我的学习,那么严格要求。在武家,弱小的意思是被牺牲。所以,当我莫名其妙的中毒之后,在我,突然的昏迷被扔进井里的时候,在我被暗卫救下来之后,二叔,突然的,对我开始采用惩罚的方式,让我去努力学习。他是被吓坏了吧,我的身边,有他保护,竟然还是那般的危机四伏。   父母,对孩子,那是捧在手里怕摔,放在口里怕化的,可是,孩子也总会长大,他们总会老去,总有一天,那些风风雨雨,是要她自己面对的,与其,让她因为软弱无能而被杀,倒不如,让她在辛苦中成长。   不管是多么懂事,我也只是一个孩子,被二叔捧在手心的孩子,我也是有贪玩的时候,有懒惰的时候,所以,二叔,才会亲自的惩罚我吧。因为,他知道,我最重视的就是他,他的惩罚,我是在乎的。如果,你连你最在乎的人的伤害,你都能承受,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你不能面对的?   只是,是真的很矛盾啊,也很舍不得啊。玉不琢不成器,可见要成器,是要经过雕琢的,雕琢是要用刀去刀刀切割的,会痛的。看着我痛,他也痛。所以,常常是打完之后,总是马上涂药,常常是,让我背奏折的时候,他也会陪我,一句一句的念给我背,就是跪祠堂,也是陪我跪。其实,选择的这些惩罚,都是很轻的,体罚,用的极少,只有三次。背奏折和背先祖的历史,也只是一种学习。奏折背多了,对那些乱七八糟的政事,也就了如指掌了,哪怕,那时年纪小,不明白,也没有关系,背了,记住了,以后总会明白的,一旦明白了,和那些附属宗族和大臣们打交道,也就是轻松的了。不知史,不明智。以史为鉴,也就会少犯错误,而且,知道大武的江山,一草一木,都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也就知道珍惜了,这样,大武的江山,才会用心去守护。他一开始,就想让我,成为,这个国家的储君他的接班人了吧。尽管,他是那么的不舍和矛盾,把那样的重担,交给我。可是,这是,我留在他身边之时,就注定的了,我一直在政权的中心,又是那么的优秀,是所有有可能和有野心问鼎至尊之位的人的障碍,经退无可退,只有前进。如果,我不优秀,就活不下来,可是,也是因为,我的优秀,我更加不能活下来,如果,未来的储君不是我,那么,为当权者所忌,我也是必死无疑。这也是,二叔,一直,不想要孩子的原因,就算,没有我的要求,他也是,不要孩子的吧,因为,他不能保证,那个孩子,不会伤害我,那个孩子,毕竟是他名正言顺的接班人。权利的斗争总是残忍的,哪怕。我们不愿意,也会陷入争斗中去的。   所以,在他大婚之前,他才会那么的迫不及待的立我为少主,明确的告诉所有人,我的地位的不可动摇,因为,他怕,意外。更怕,所有的人会因为他结婚了,将会有自己的孩子,而轻慢我,伤害我,他怕,保护不了我。所以,他要给我力量,给我保护。立我为储君,是对我的ne能力的肯定,更是要宣告天下:武昭,是我永远的孩子,我会尽我所有去爱她去保护她,所有伤害她的人,就是挑战我挑战大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奶奶竟然没有,阻止他立我为少主。   其实,二叔啊,你是不用矛盾的。我很喜欢自己变的强大,很喜欢,我是你的继位者。因为,变的强大,就能保护二叔,因为,成为少主,就能守护大武,守护二叔的江山。我要,全天下,都知道,我是多么的出色,我要昭告天下,你培养出来的孩子,是最出色的。我要全天下都记住一个名字——武策。   我只有,在你的面前,才是软弱的,才是个孩子,也只是 因为,说“可以哭泣”的那个人是你,我才哭的。我的软弱,只给给二叔看到。二叔是不用担心的。   沧央玉里,是没有日夜之分的。因为,小猫嗯,也就是沧央玉精她对黑暗有种莫名的厌恶,所以,在沧央玉中她创造的世界中,永远都是一片光明。这个世界,有光,有花,有草有木,有湖,却是没有声音的,除了我和她,没有别的会思想会说话的了。而她,因为上次,我用光了她积蓄的所有灵气,现在,为了维系她所创造的这些草木光明,她要不断的全心修炼,吸收天地元气,所以,更多的时候,我是一个人。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回忆和发呆。我记得三岁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也终于,想起了母亲的样子,更是把和二叔一起生活的所有细节都记得清楚。认真说来,这十四年,我都是过的很幸福的。母亲和二叔,分别,给了我,珍贵的完整的母爱和父爱。因为他们的存在,那些伤害那些孤单讽刺暗杀也就不算什么了。我一直是我最重视的人的珍宝,这就够了。   虽说是封印在玉里,我还是可以感知外面的世界的。我一直在看着,外面的那个武昭,在继续,我的人生。看着她矛盾,看着她不安,看着她游刃有余的和范三南烟他们应对,看着她,决定,为奶奶找替罪羊,看着她 决定那些孩子的未来,看着她,改革东园和川郡的土地制度,看着她夙兴夜寐,看着她,很顺利的融入我的生活,扮演我所扮演的角色。也看到了二叔,给我送来的天蚕衣。我的二叔还是那么爱我。我很庆幸,接替我生活下去的那个人是她。虽然,还是,有着软弱有着矛盾,可是,她是个很坚强的人。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能做的是什么,该做的又是什么,坚定的做着自己决定要做的事,去给自己争取保障和幸福。虽然,还是不了解这个世界,也不习惯这个世界的生存方式,她,却是有能力,做好大武的少主的。她现在所做的那个土地改革试验,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只要实施的时候不出差错,两三年之内,这样的政策就可以在大武之内大范围的实施了。现在的大武,有能力去实施这样的政策了。铁器的出现,已经有十几年了,因为,铁器的出现,农具不再是单一青铜和石器,农作物的收成,也提上去了。这个时候,由大的奴隶主占有土地并且决定该种植哪种农作物,显然是不行的了。平国的叛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说,现在大武之内还是四海升平,可是,居安思危一直都是武家的优良传统,我会去平都,并不只是因为要去给平都的叛乱再加一把火。只是混水摸鱼,并不值得,我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混乱中的敌国。我是想知道平都,真正叛乱的原因所在,我要杜绝,这样的事情在大武之内出现。可惜,因为,奶奶莫名其妙刺杀的原因,我没有去成,并且,被封印了。可是,我的灾难对大武来说,焉知非福。那个她来临的世界,竟然是已经发展了那么多年,她原来的那个世界,竟然已经发展到了那个地步。上下五千年,那个世界的人,不断的流血,不断的牺牲,不断的斗争,找寻到了一条发展的道路。而且,特别是她生活的那几十年,竟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人的成才,分为两种,一种是像我这样自小就受到最好的精英教育,一种就是和她那样,在风起云涌的动荡变幻的大时代之中磕磕碰碰,流血流汗,去学习去成长。她就是那样子的人。她的背后,是她的世界的所有人类发展过程中凝聚成的智慧,是风风雨雨几十年,她的人生智慧。虽然,不一定是在她的世界被证明是对的,在天元大陆就也是正确的,可是,她也不是不知道变通的人,她会选择适合天元大陆的她所知道的异世界的知识来利用的。就像她说的,“因地制宜,看人裁衣。”就像这次的改革,她就做的很好。把土地的使用权交给平民,规定税率,而且,开垦的土地,归农民所有,这样子,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既然,多种能多得,不多种的人只有傻子了。而且,说明现在的政策是暂时的,以后实行怎样的政策,要看效果再决定。这样,可以安抚民众,让他们安心。而且,更重要的是,验证了这样的政策是可以使大武强大的才去实行,保证了大武的税收和利益。还有的话,就是铁器了,铁的利用率不高,一直都是困扰天元大陆的问题。她却知道,很多的锻铁的办法,这样,不仅农具,更重要的兵器问题,也可以解决了。大武的兵力,到时候,就是最强大的了。我满心期待。   她还是一个善于利用人才的人,所谓的将将之才,讲的就是她了。东园的事,她知道自己不能解决,就全权的交给范三,相信先生的能力,并且,勇于承担自己的错误。那个孩子的死亡,她明白是自己的疏忽并且接受是自己的错误,而不是,把责任推给先生。对于荆舒的无意冒犯,若无其事的带过去了。她不知道,就是因为她的宽大为怀,荆舒已经从心里的臣服。   她,也是个诚实的人啊,一诺千金,答应我的事,就认真做,并且做到。我那次去找她,要她照顾二叔,把二叔视若己父,若是别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肯定是先说好话把我稳住,一口答应下来,她却只是说,“我不能保证,我尽力而为。”听到她那样说,我却是放心的,因为,说“尽力而为。”而不是“一定会做到”的人通常是一诺千金的人。知道是奶奶要刺杀我,嗯,现在是她,她却是选择了隐忍,因为,那是二叔的母亲,她答应我,要守护二叔。就因为觉得亏欠了我,不愿让我珍惜的人难过,她竟然把自己置于险境之中。暗箭永远比明枪难防,她却还是选择了把敌人放在暗处。这般的愚蠢的善良。还好,她运气很好,选对了。奶奶的这一次刺杀,只是一个局。她布这个局,是为了试探我的心意,找寻,我的弱点。用母亲为诱饵,引我入局,是为了明确我的心意。她要知道,感情对我的影响,来印证,我会不会去守护二叔,会不会伤害二叔。二叔和母亲,是我最重要的人,若是,我还眷恋早已逝去十年的母亲,那么,对于养大我的二叔,我就更应该,全心守护。当我们在乎的时候,也就有了弱点,而,有弱点的人,是可以控制的。奶奶,要加强对我的控制。她需要我的弱点。   所以,当我想明白这点的时候,我很不安,我想回去玉虚山,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所以,我希望现在的那个武昭,可以快点回去玉虚山。奶奶那里,肯定是出事了,出大事,而且,时间很紧,因为,奶奶要那么的着急,等不及我从平都回来就动手。我也相信,痴情沙的解药,冷静肯定是研究出来了,她不是要杀我,她只是,为了让这个局,更逼真,只是,因为我隐藏的太好,她的人找不到我,才没有及时的把解药给我,以至于我的灵魂离体。这是个谁也没有想到的意外,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是她要杀我,而且是这样的用意。为了自己的安全,我当然是相信我直接控制的力量,因为,武家,除了是二叔的,更加是奶奶的。我不知道哪个人,不是她的人。只是,我不确定,冷二在这里面,有没有扮演了什么角色。冷静的儿子,二叔安排给我的随身医生,这两个身份,我该相信哪个?   奶奶,你到底面临着什么危险?需要你这样的置我于死地而后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舒服,只更这章,明天再补两章。 ☆、第一九章 国论   老子说,治大国若烹小鲜。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治理大国,不能瞎折腾,乱折腾,老折腾。一国之主,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是举足轻重的,都会影响千千万万人的身家性命。这个千千万万人之中,不仅有平民百姓,有王公大臣,更有作出决策的那个帝王,他也不能置身度外。一个正确的决策会让一个国家兴旺发达,一个错误的决策足以断送一个国家。历史上因为作出了错误的决策而让国家崩亡破碎,山河动荡,江山易主的帝皇,比比皆是。可见,作出正确的决策对一个国家是多么重要的事情。然而,什么样的决策才是正确的决策,又以什么作为判断一个决策是否正确的标准?隋朝大运河的开凿,灌溉了两岸的土地,南北交通的大动脉,促进了南北经济文化的交流,至今仍造福人民。可就是因为这条大运河,隋朝灭亡了。所以说,一个好的决策,若不是在同样好的适宜的时机去施行,就成了一个错误的决策。对的决策一定是好的决策,好的决策却不一定是对的决策.   这几天,武昭夙兴夜寐,日夜思索,她这次在东园和川郡推行的小范围的土地改革,对大武对天元大陆现今的生产力条件,到底适不适合。这样的改革,把土地分大农民的手里,是可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十一税,不高,的确是减少了农民的负担,可是,这样方式的土地分配方法是不是真的能够保证东园和川郡的农作物的多产。而且,自由耕种之后,田地里的农作物的种类由农民自行决定,这样,粮食的耕种量会不会减少,而且,大武之内,别的地方,各方势力,对这样的试探性的变革,是什么样的态度。东园和川郡的人民交换搬迁,对他们的生活,会带来哪些影响,所谓的故土难离,现在,这般的大面积的搬迁,是不是会引起动乱。武昭这几天,就是在“将会出现哪些问题,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的思绪中度过。她担心自己的这次变革,施行的太早了,她也在担心,这样子,变动太大会带来动乱。所以,这几天,最忙的就是“追风卫”和“无风卫”的情报人员了。以东园川郡为中心,一张情报的大网,向大武的各个城郡辐射,武家的情报系统充分调动起来,高效运作。一切的关于这次的变革的反应都是他们重点关注的焦点。他们无孔不入,上大大奴隶主贵族,下到平民都是他们的监视对象,红萼交上来的报告更是详尽到一对夫妻睡前悄悄话时关于变革的半句话也记录在内。看到那些报告,武昭的心里觉得安定了好多,大部分的东园和川郡的平民,对于这次的变革,都是支持的,毕竟,目前来看,他们的得到的利益更多了。别的地方的民众大都不知道有这么一次变革,至于那些附属于武家的宗族,因为变革并不是在他们的土地上进行,而且,因为在他们的封地上他们有着较高的自主权,也就不怎么担心,反而是对王家的灭亡,他们更为关注。大武的直接统治区内,因为所有的土地都是武家所有,而武家赏赐大臣也极少直接赏赐土地,拥有大量土地的地主极少,除了对武昭突然没有经过朝议有异议外,反应也算良好。武家内部,武策已经表明态度,支持武昭,还正式的追加了东园川郡的改革旨意给武昭,武昭的改革,可以说是,奉旨行事,再加上武老夫人也说了,为了稳定边防,铲除王家的所有,支持武昭在东园的所有作为,那些反对的声音也消失了。尽管知道这只是表面的也是暂时的平静,可是,掌握到的这些情报,也让武昭暂时的放下心来,全心的搞好东园和川郡这两块试验田了。范三到的时候,武昭正在考虑选用哪个人担任东来镇的镇长。这次搬迁之后,川郡的平民的聚居地,已经被武昭赐名改为东来镇了,划入川郡的管辖范围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东园了。其实,在大武,平民的居住地的名称是随它所附属的宗族而起的,宗主的居住地起什么名字,附属的宗族也要同样的名字。以前所指的东园,是指王家日常居住的那座美丽的园子。那是内园。而真正的东园,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宗主王家所建立的微型城堡一般的有城墙有护卫的只有王家和奴隶仆役才居住的内东园,也就是被射声军攻下的东园。而外东园,其实,并不是那种围墙围着的包围了内园的更大的园子的意思,它是指在王家的土地之上聚集而居的农家的总称。那散落在王家土地上零星分布着的依靠土地而生存的农民在土地的旁边居住,十来家,三五家,七八家的农家,的建立了村庄,所有的这些村庄就是外东园。   这次的搬迁过后,新搬来的农民,新建立的东来镇,需要一个有能力的镇长去领导。这个镇长,不仅需要管理东来镇的政务,更重要的是维持东来镇的稳定,让这次土地改革顺利进行。所谓任重道远,所以,他的人选就很关键了。在武家提供的那么多的人选中,有两个人选很合适。一个是张成,一个是将臣。张臣四十多岁,是北郡的郡守,政绩斐然。为人稳重。将臣,二十岁,是个文书,很优秀。武昭为难的地方是,二者不知道选择谁。张成稳重,将臣锐意进取。而东来镇需要的长官不仅需要稳重也需要他能够接受新事物。就在武昭为难的时候,范三来了。   “少主,镇长人选可确定了?”行礼之后,范三问武昭。镇长早一天确定,就能早点开展工作,对改革的事,也更了解。   “张成。”武昭说。其实,她也不需要考虑太多的,张成稳重,经验丰富,而且,他是武家培养出来的,自小受武家教育,不用担心忠心的问题,也不存在降职任用他会有想法的事情。   “臣知道了。”范三说。   “我这次是想和先生商量回去的事情。”武昭说出找范三来的原因。 ☆、第二十章 回家   旌旗猎猎,武昭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阅兵。三千射声军,令行禁止,一动一静间步伐整齐如一人,那般的协调和自然。这,就是大武的射声军,战场上的王者。半个月前,射声军在荆舒的带领下,成功攻占了东园,这十几天来,他们维持了东圆的秩序,是武昭政策能够施行的有力保证,现在,武昭要走了,东园早已稳定,他们要回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大武的东线边防,那里,需要他们去守护。而今天,就是他们起程的日期。   “大武的东方,就交给各位儿郎了。好男儿,当保家卫国,征战沙场,我敬各位。”武昭运起内力,使在场的每一个射声军士兵都能听到她坚定有力的声音。说完话,看着站在高台前独立站着的荆舒和他身后身着青色军服的三千射声军举起手中的酒碗,一口喝干。酒液入口,火辣辣的,一口气直往心头蹿,武昭表情不变,忍住了要皱眉头的冲动。在她的面前,是大武的士兵,对这些在刀光血影中走过来的儿郎而言,若是连一碗烈酒都受不住,只会让他们轻视吧。   “谢少主。誓死卫我大武。”荆舒和三千射声军齐声开口,也举起手中的酒碗,喝下酒水。   “射声,勇往直前,大武,浩气长存。”武昭仍旧运气发声,说出射声军的口号。   “射声,勇往直前,大武,浩气长存。”三千儿郎一同喊出这句口号。   那一刻,一种叫做激动的情感在武昭的心中油然而生,他们这种慷慨激昂的情绪感染了她。这些血性男儿,都是她的部下,总有一天,她要带着他们,去战斗,去开拓疆土。   “大武边防,就靠各位了。去吧。”武昭说。   “诺。”三千士兵齐下跪,“卫我边境,扬我军威。”   这一刻,这里,只有她,才是站着的,这,就是君临天下。这就是万人之上。武昭,喜欢这样的感觉。   “众将士起身,出发。”武昭并没有在这样的感觉中沉溺,很快的就开口,让射声军起身。   “臣,拜别少主,少主文成武德,千岁千岁千千岁。”荆舒说,声音宏亮,随后起身。   “拜别少主,少主文成武德,千岁千岁千千岁。”三千射声军也起身。   荆舒转身面对士兵,骑上战马,发出命令,“出发。”   看着远去的射声军,看着他们扬起的尘土,武昭默然,文成武德,千岁千岁千千岁?很难呢。她这个少主可是假冒的。   “少主。”南烟唤醒她的沉思。   “哦,走吧。”武昭走下高台,因为清场的关系,高台附近并没有其他的闲杂人员,这时,射声军走了,这里就只有武昭南烟和范三及御风卫。   “我是千岁,那二叔是不是就是万岁?”回到房里的时候,武昭问南烟,声音很低。   “是,少主也忘了这个?”南烟的声音低的快听不到了。   “嗯。”还好有南烟在,有疑问可以随时问,也不怕她起疑。   “少主放心,属下会保护少主的。”南烟跪下。   “我相信。快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她扶起她。   “少主,武将军求见。”就在这个时候,武昭听到门外当值的侍女说。   “宣。”武昭说,随即走出房间,来到前厅。就看到一个长的三大五粗的高大男子站在前厅,如同一座铁塔。武安,御风卫头领,领将军衔,是武家培养长大的孤儿,只忠于武家。培养孤儿做为死士并不是武昭开创的先河,这是武家的一贯作风,武家设置了专门搜寻孤儿或者资质上乘的婴儿的秘营,一旦发现了那些符合条件的孩子,就秘密带回武家,自小受教育,从中择其优者来任命,所以,武家军政系统的一半的高官和大将,都是武家的一手培养出来的。荆舒是,范三也是,将臣和张成是,这个武安也是。这些少年,经过几年,十几年的培育,就根据他们的特长或潜能来把他们分配到不同的地方。像荆舒,就是在那年,因为发现他的行军打仗的能力,被安排到军队里,参军。然后,让战争来锻炼淘汰他。能够把在武家学到的东西,应用到那个领域的人,就是人才,就会被委以重任,不能,或者不学无术的人,就会死去。或者被放弃。这些人,因为自小受到良好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六德   (知仁、圣、义、忠、和)、六行(孝、友、睦、任、恤)教育,有能力,又忠心,为武家所倚重。其中,武术天分高的孩子,就会被选入御风卫,严格培养,用来保护武家人的安全。而御风卫的头领,就会赐国姓——武。因为秘营的行事隐秘忠心耿耿,也因为战争的频繁和凶兽肆虐,所以,对于这些孩子的来源,从没有人怀疑过。大武的官员,来源有三,一个是,武家的培养,一个是各大家族的子弟,一个就是平民的举荐了。   这次回去武家,因为要带上那几千名孩子,也为了安全,所以,就从风都玉虚山直接调了三百名御风卫过来。至于,不用射声军做护卫,是因为平国现在国内大乱,那么,平国和大武的边境线,也很有可能打起仗来,需要荆舒亲自回去带领,毕竟,荆舒也已经出来半个月了,他出来东园的这段时间,都是副将在管理射声军,有很多事情,是需要他亲自过问的。射声军,也只有在他的手中才更好的发挥战斗力。   “臣武安叩见少主,少主安康吉祥。”   “将军请起,一路赶来,将军辛苦了。”大武之内,只有武家的直系才能有元帅封号。别的,都只能是挂将军衔。   “保护少主是臣的本份。”武安说,站了起来。   “将军带来的三百御风卫呢?”武昭问。   “都在外面,等候少主命令。”   “那,就出去看看吧。”   “是。”   武昭一出厅门就看到了一片血色海洋,三百穿着绛红军服的御风卫整整齐齐,精神百倍的站在那,看不到他们身上有从风都到川郡几天快速赶路该有的风尘仆仆。   “少主千岁安康。”看到武昭,他们连忙跪下请安,不同于射声军天高皇帝远,没有见过武昭,他们平日里,就是负责玉虚山上各宫各殿的安全的。对武昭的样子自是不陌生。   “起来吧。”武昭很自然的说,熟能生巧,这半个月,在东园,武昭已经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句这句话了。   “你们一路赶来,辛苦了,今天就歇息一天,明天早上一早,再回风都。武将军,你安排他们下去休息吧,南烟,你来协助。”   “是。”   武昭走回厅内,让人去传范三,武安从御风卫中级叫出几个人对他们交代几句后,也走进了厅内,他要向武昭禀告回风都的计划,看看有哪些是要改的。   范三很快就来到了,三人就回去的路线、护卫队形等等商量了好久,才定下了一条回去风都的路线。其实,对这个路线的要求只有一个,安全快捷。因为,武昭昨天收到了武老夫人的密旨,让她快速回到武家。这也是,东园和川郡的事情还没有百分百的完成时,武昭就把事情交到川郡郡守和匆匆里到的张成手里的原因。毕竟,接下来这里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她在也不会出大问题的了,而玉虚山,才是最重要的。武策的信,她可以不理,可是,那位老太太可不行。轻重缓急,她总要分清。   第二天,武昭带上三十八名御风卫,在东园的平民和东园川郡的官员的欢送中,快马离开东园。而武安则是带着剩下的二百七十名御风卫,和那几千名孩子一起,也向东园出发。因为事情紧急,武昭决定她和范三南烟一行骑马先行,带上三十多名御风卫,是因为武策给武安下了铁的命令,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迫于无奈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武昭只能在原来八名御风卫的基础上再加三十名。至于武安,因为,那几千名孩子的事情也很重要,武昭就留他亲自来处理了。   风从耳旁掠过,带起她的长发,武昭和南烟共骑一马,奔向武家。 作者有话要说:  新开了本书《四月已过》,来中和一下心情。大家有空可以去看看。 ☆、第二一章 大武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漏了天子宫的描写的那段。补上。另,写了两个短篇,就在晋江。大家点击作者“惊弓”就看到了。请支持。还有就是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这个月没空更新了。谢谢你们的支持。   武昭回到风都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夜色如墨,偌大的风都隐匿隐匿在这无尽的夜色中,唯一的光明是城墙上巡逻的士兵手中明灭不定的火把。就着南烟手中的东珠发出的光芒,武昭沉默的打量着面前大石夯砌而成的高大城墙和那扇巨大的铜铸城门,思绪如潮。这里,就是风都,这里就是大武的心脏和大脑了,这里,以后也会是她的家,高大的城墙耸立,把这个城市严密包围,看不到里面的任何风景,武昭也在自己的内心做了层层建设,把所有的软弱不安深埋。   十天十夜,马不停蹄,她终于来到风都了。这十天十夜,她们这一行人,白天赶路晚上就在各地的驿馆休息,夙兴夜寐,马匹换了一匹又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流水一般的更换,她终于来到了这里。左手紧抓缰绳,武昭举起右手轻轻的拍掉水元子风帽上的雪花。这个孩子,精力旺盛,大半夜的也不困,只是安静的在武昭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玩弄着座下踏月乌雅的鬓毛。感觉到武昭的动作,她回头,对着武昭笑笑,也伸出自己白生生的小手,拍掉武昭肩膀上的雪花。   水元子是武昭在回来的途中捡到的一个五六大的小女孩。眉目如画,银雪雪的,很可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武昭看到她就觉得亲切,有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出同行,食同桌寝同床。对于她这样的举动,南烟和御风卫都是担心不已,就是范三,也是几次的欲言又止。因为这个孩子,出现的太过诡异了。当时,武昭她们刚到驿馆,才下马,水元子就那么突然的跳出来扑进武昭的怀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这个孩子却不管自己突然袭击让负责警戒的御风卫和驿馆的警卫受到多大的惊吓,就那样的抱着武昭,然后,仰着脖子,对武昭说,“我叫水元子,我喜欢你,我以后就跟着你了。”说完就摸着自己的肚子,问武昭要吃的。南烟和御风卫杀气腾腾的盯着她,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就是冷二,也捏着手上的药粉。这一路走来,她们的警戒工作做的一丝不苟,对武昭的保护密不透风。在他们的包围之下别说是活人就是一只苍蝇,也该是靠近不了武昭的。这个孩子却甩了他们一个大巴掌,她竟然就那么突然的突破他们的保护网,抱着武昭。这是一种耻辱。东园的血还没有干,上次的刺杀余波未消,他们就让武昭再次有遇刺的危险。就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候,武昭却俯下身,对这个小孩说,“好啊。”然后,牵着她,进去驿馆。仿佛没有看到水元子出现的多么突然,也仿佛她的答应只是一句天气很好一般的轻飘飘。武昭不是没有看到她出现的身法有多快,也不是不知道南烟他们的担心。可是,对这个孩子,她就是没有办法去怀疑和戒备。这个孩子,让她莫明的感觉安全。她就是觉得这个孩子是不会伤害她半分的。见她这样的盲目信任和不设防的宠溺这个孩子,南烟他们也只能暗中加强警戒了。   “他们是在开门吗?”她问。“是的,再等等就好。”武昭看着她,目光温柔。刚刚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今夜当值巡逻的长风卫在得知是少主回朝之后,也迅速做出反应。现在武昭她们听到的声音,就是他们在准备打开城门。紫铜城门在武昭的注视之下,缓缓打开,随后,护城河上的吊桥也被慢慢的放下。   “恭迎少主回朝,少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一干士兵跪在两旁。   “免礼,平身。”武昭说,一拉缰绳,抱紧怀里的水元子,骑马进城。南烟范三紧跟在她的身后,蓝落睡眼惺忪的和北辰共乘一骑与众多的御风卫一起鱼贯而入。   “启禀少主,陛下有令,少主一进城,就要禀告于他。”武昭刚进城门,就听到北风说。今晚当值的长风卫中,是他职位最高。   “知道了。”武昭说。   “是。”北风举起手中拿出根的柱形的东西,放在地上,点燃。一个青蓝色的光点窜上高空,爆破,如同鲜花突然盛开。竟是烟花。竟然是烟花,并且是无声的烟花。   夜空如墨,青蓝的花朵在空中绽放,那样迷离的青蓝之色,把银白的雪地染的如梦似幻。武昭没有想到,她竟然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间,看到这么一场不遗余力的寂寞烟花。就那么一朵烟花,那么的孤单,却是那般的万千风情。这样的一刻,永远在她的记忆中定格,永不遗忘。   “真好玩。我也要。”水元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是用来传递信息的,不能乱用哦。”武昭见水元子虎视眈眈的看着北风,想下马扑向他,忙止住她。烟花很美丽,她也喜欢,只是,她不想做周幽王,一场烽火,一片江山。那样的代价,太高。   “好漂亮。”水元子不再乱动,却还是盯着北风。   “少主。”南烟不露痕迹的瞪了水元子一眼,出声提醒武昭,刚动身了。   “走吧,回宫。”武昭说,松了松缰绳,踏月乌雅马蹄轻扬,向前奔去。看到南烟瞪水元子,她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南烟在前面警戒带路,众多御风卫散在武昭四周,把她保护起来。   自从见到水元子之后,武昭就和她共乘一骑。不知道是因为和南烟共同骑过几天马的关系还是这个身体保留着的本能,也许是因为水元子的关系,武昭发现马匹都很听水元子的使唤,从没有学过骑术的她,一路上硬是安安稳稳的,没发生任何意外。这样熟练的骑术让南烟以为她记忆恢复了,还高兴了好久。   很快,武昭就看到了她在心中描画过无数次的玉虚山,也看到了建在山上的宫殿——天子宫。   天子宫依山垒砌,蜿蜒直至山顶,宫域几乎占据了整座山峰。整座天子宫有房屋近万间,宫殿外墙用大块花岗石砌筑,群楼耸峙,殿宇巍峨,金顶辉煌,气势雄伟,主体宫殿是一座庄严肃穆,富丽堂皇的殿堂。殿堂下方的四层是由岩石向上砌筑的地垅墙,起支撑作用。上百级大块青石铺成的台阶古朴而大气,连接着那座殿堂和地面。殿堂东西两侧分别向下延伸,与高大的宫墙相接。整座天子宫,如同一个洪荒巨兽,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让人不自觉的臣服膜拜。这就是天家气象,大武沉积了数百年的威严。   只是,武昭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却不是天子宫。 ☆、第二二章 武策   深夜的风都,大雪,天上无星无月,本应漆黑而安静,此时,却有那么一个地方,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寒风凌冽,漫天大雪,那个人,就那样的站在那层层台阶之上,为她亮上一盏灯,指引她回家的路。那个人眺望远方,注视着她回来的方向,看到她出现,笑得温暖而欣慰。在漆黑而漫长的旅途之后,看到那么宽广的一片灯光,看到那样温暖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武昭的心,突然的柔软,有种想哭的冲动。   那个人,就是武策了。   看着正在拾阶而下的那个男子,武昭飞快的下马,也向他奔去。这样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本能的,等武昭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在武策的面前了。   “孩子,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武策的声音,低沉而喜悦。他细细的打量着武昭,目光慈爱。这样的目光,武昭并不陌生,她看老大那几个孩子时,也是这样的目光。   “二叔。”武昭看着眼前的男子。三十多岁的男子,正是魅力无限的年龄,岁月沉积,他已是如玉温润的男子,眉目间有着悲悯,让他满身光华,温暖和高贵,上位者的霸气在他身上却成了一种无法复制的尊贵。这样的男子,竟是这样的男子。武昭感叹。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把骨子里的那点良善化为润物的春风,让人心生折服,让人靠近,也因为这样的良善,会发光的良善,才能让人慈悲,不忍心,想为他斩妖除魔,让所有的罪恶,都远离他的身旁,给他一个童话世界。也只有这样光风霁月的男子,才能培育出那样强大而善良的武昭。他的善良,是一种信仰,强大而无敌。   “陛下万岁,少主千岁。”南烟范三他们跪下行礼,武策身边的侍从也跪下行礼。长阶之上,站着这个国家的王与王子。   “平身。”“平身。”   “先生退下吧。回去好好休息。你们也是。”武昭说对范三、冷二、御风卫说。   “是。”“是。”“是。”他们站在原地,等武策武昭走远,也退下了。   “外面雪大,进去吧。”武策牵着武昭的手,往上走。   “昭姐姐。”水元子拉着武昭的衣角。眼睛迷离,泪光点点。   “走吧。”武昭用空着的右手牵着她,左手牵着武策,三人拾阶而上。   “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孩子,我很喜欢她。想留下她,好吗”见武策看着水元子,武昭解释。   “你喜欢就好。”武策满脸宠溺。   蓝落南烟他们安静的跟在他们后面走着,看着武昭牵着水元子的手,蓝落的眼睛暗了暗,听到武策说随武昭的喜欢而留下水元子,南烟却是不自觉的皱眉。   “这?”看着武策带的路,武昭出声询问。   “你的寝宫里,我已经让宫人准备了热汤,你泡一下。然后,就好好的睡一觉。”武策说。   “哦。”武昭再一次,被武策对武昭的疼爱感动了。这般的体贴入微啊。明明有很多话要问该问的,明明等了一晚上,明明很牵挂的,这时她回来了,却是体谅她赶路太累,为她准备好热水,让她好好休息。不是真的疼爱,哪会注意这样的细节。   走过长长的曲折的走廊,武昭他们来到了以座宫殿,武昭没有看那个写着宫殿名字的牌匾,也知道那就是“她”居住的东宫——太极宫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少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太极宫宫人跪了一地。   “平身。”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的早朝,你刚回来,就免了。好好睡一觉吧。”说完后,拍拍武昭的头,武策走了出去。   “少主,你回来了。热汤已经准备好了,殿下。”一个小丫头说。   “嗯。”武昭点头,然后对南烟说,“你也下去好好休息,这里她们侍候就好。”然后,看看一直跟在南烟身后的蓝落,对刚刚说话的那个宫女说,“你来给他安排住处。”因为这个宫女看来很像太极殿的主管。然后对蓝落说,“你先下去洗澡休息。我会好好安排的。”   “是。”那个宫女带着蓝落下去了,南烟却是看着水元子,欲言又止。   “你们先下去吧。先带她去洗澡。”武昭说。   “我要和姐姐在一起。”水元子不肯。   “你先下去洗澡,等等回来,有好吃的哦。”武昭劝水元子。   “水元子只是个孩子,你不用担心的。你不是查过了吗?她既不会武功,身上也没有藏毒。”宫人带着水元子下去后武昭说,说完喝了口热水。   “事关少主安危,我不能不小心。”南烟难得的倔强。   “不会有事的。水元子是不会伤害我的。就是她出现的那天,她出现的那么突然,若真是想伤害我,我早就没命了。”明了南烟的想护卫她的心情,武昭苦口婆心的劝说。   “好了,真的没事的。我累了,你下去吧。”武昭见南烟皱眉思考着,说。   “是。”南烟退下。她是武昭的贴身侍卫,自然是也住在太极宫。天子宫共有四座主体宫殿。分别是作为外朝使用的武主和大臣们举行大典、朝贺、筵宴和行使权力的天元宫,武主处理日常朝政和居住、游玩的一元宫,武昭处理政务和居住的太极宫以及拜祭天地及供奉武家先祖的麟德殿。武昭居住的太极宫又按前朝后寝的制度分外朝内廷两部分,前面是她处理政事的地方,后面是她居住的地方,房间众多。太极宫中的宫女亦是居住在里面。   舒舒服服的泡过澡之后,武昭抱着水元子沉沉睡去。 ☆、第二三章 解脱   一只白生生的细细的小手抓住武昭的领口,掏出她戴在脖子上沧央玉,握在手上。   “以我之名,封印解除。”清脆的声音低低的用一种咏叹调般的方式在房内响起。随着那个声音落下,一道白光在房内亮起。若是南烟冷二在这,肯定会发现这样的光芒很熟悉。因为,那天也是这样的光芒救了武昭。此时,武昭却还是睡的极沉,不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情。   一道白蒙蒙的身影在房内出现,却是,那个被封印在沧央玉中的少女,原来的武昭。少女睁着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看到站在房内的那个人,满心疑惑,问,“你是谁?”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解开那个封印的。小猫曾告诉过她,封印她的那个人,道行极为高深。能解开的人,没有几个。就是小猫,也是要耗尽自己百万多年来积蓄的灵力,才能暂时的冲开封印,把她送到楚云的梦境中。而眼前,笑眯眯的这个人,却那么轻松的解除封印,把她的灵魂解放出来。   “我是谁,真的重要吗?”那个人问武昭。   “你想做什么?”武昭问。我们的武昭,天才的武昭,马上换了一个有用的问题。   “你的二婶,怀孕了。”那个人丢下一个重磅炸弹。说完,天真的看着武昭。   真的吗?二婶怀孕了。二叔,就要有另外的小孩了吗?武昭心乱如麻。   “你想做什么?”过了一会,武昭想起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收起自己的情绪。   “怀胎十月,并不是,一开始,那个胎儿的身体里,就有灵魂的。只有,快分娩的时候,才在那个身体里,打上灵魂的烙印,那个胎儿,娩出之后,才会拥有灵智。”那个人不紧不慢的说。   “你是说。”武昭惊喜。   “是的。你二叔,仅管不愿意,有你以外的孩子。可是,那毕竟是他的骨肉,他也必定会对那个孩子疼爱有加的。那样,给你的疼爱,也会分给别人哦。虽然,现在,住在这个身体里的不是你,可是,在你二叔看来,那就是你哦。”那个声音,满是诱惑。   “我需要付出什么。”武昭问,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就没有想过,要要回自己的身体。”那个人看看正在熟睡的武昭,问武昭。   “已经试过了,那个时候,已经不行。并且,你都没有这个意思。”那个人,告诉她她的二婶怀孕了,告诉她,那个灵魂烙印的事,他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每个灵魂烙印,在再次和胎儿的身体融合的时候,都是空白的。”   “你是说,我将会失去记忆,不再记得二叔和所有发生的事情?”   “是。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那些记忆是那么的珍贵和美好,可是,比起再次为人再次在你的身边,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留在二叔的身边,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还没有说,你要什么,我要给你什么样的报酬?”武昭问那个人。   “记忆,你的记忆,或者说,你的能力。”   “怎么说?”   “我将会用术法把你学过的知识,剥离出来。”   “我将来出生之后,还可以再次学习吗?会不会有困难?”武昭问。   “不会,至于学习的程度,看你那个身体的资质。”   “好。我答应你。”武昭说。   那个人的身体浮在空中,把手放在武昭的头顶,武昭的灵魂,变的一片透明。一会,那个人拿开自己的手,手中多了一团七彩的光芒。   “这样就好了吗?”   “嗯。”想了想,那个人说,“我将会封印你的所有记忆,然后,把你的灵魂烙印融入你二婶正怀着的胎儿身上。你的情感,你对你二叔的情感,我会为你保留的。”   “谢谢你。”武昭很高兴。能够,带着对你的爱,做你的孩子,是我的福气。   那个人看看正在熟睡的武昭,把手上的那团七彩光芒,在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对着那团光芒吹了一口气。很快的,光芒融入了武昭的身体,消失不见。   “你是为了她。”武昭说,“这样也好,这些才华,本就是属于武昭的。”   “她很好,不要是吗?”   “嗯。”武昭伸手,抱抱熟睡的武昭,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声,“拜托了。”   “武昭这个名字,一定会大方光芒的。”那个人明了武昭的心思,说。   “我不担心。”   “走吧。”那个人带着武昭的灵魂,飞入武策和莫凉衣的睡房,把武昭的灵魂对着莫凉衣的肚子的位置抛过去,武昭的灵魂一碰到莫凉衣的身体,就消失了。   “搞定。回去睡觉。”那个人笑笑,身影也变的模糊了。 ☆、第二四章 奶奶   第二天,武昭睡到中午才起床。并不是她想睡懒觉,只是,昨天夜里塞给她的武昭的知识,她的大脑需要时间去消化,也就睡到中午才醒了。这还是,因为那个人用了术法,把她的灵魂和那些知识融合之后的结果。天才而勤奋的武昭,学习到的知识,太多了。   武昭茫然的醒来,看到挂在床头的那把龙泉剑,突然福至心灵,起身,去拿起那把剑,拔剑,照着夜里得到的招式,挥剑。   萧杀,寂寞,悲凉,无边的剑意在房内弥漫,正是染字十三诀之秋字诀。宫女惊恐的逃到外面。不明白,少主殿下为什么一觉醒来竟然就这样毫无保留的挥出这般杀招。   整个太极宫,大乱。   少主把自己住的长生殿毁了。   南烟被宫女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极其混乱的场面,长生殿内,一片狼藉。武昭站在那里,向整个空间释放她的气场。那中威压,逼得人不自觉的下跪。   “少主。”南烟提心吊胆的出声,她很担心武昭的情况。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南烟,快拿书了。”南烟的声音,使武昭从剑意中醒来。她急着要验证另外一件事。   “是。”南烟在旁边找出一份竹简,递给武昭。   武昭急忙抢过竹简,阅读。   那些字,那些这一个月来让她头痛的字,她全都认识。   那些武昭没有来得及教给她的招式,她也会,并且,熟练。   武昭忙拿出那块沧央玉,细细看了起来。玉还是那块玉,没有变化。   是你吗?在玉里住着的你,还好吗 ?这些知识技能,是你交给我的吧。   我,收到了。   我也会,记住我答应你的。守护。是我的职责,   “恭喜少主,贺喜少主。少主记忆恢复了。”南烟兴高采烈。   “嗯。”武昭既喜亦忧。为自己,为那个少女。   “无烟见过少主,少主金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武昭看去,是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妇人,正站在门外弯腰行礼。因为武昭刚刚发威,长生殿殿门,正开着。无烟,武老夫人的贴身侍卫。   “无烟姑姑免礼。”武昭说。开玩笑,武老夫人的贴身侍卫,这礼,武昭可不敢实受了。那位老太太,护短。不过,似乎所有的老太太都护短。   “太夫人请少主过去喝茶。不知少主是否有空。”无烟不亢不卑的说。太夫人就是武老夫人,按武礼,本就该如此称呼。老夫人不过是武昭私下的称呼。   “自然是有空的。”武昭说。然后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睡衣,说“姑姑稍等。”   南烟很快就为武昭换好了衣服。黑色的常服穿在她的身上,一种储君的威严就那样不经意的流露出来了。果然,人靠衣装。在东园,因为原来是打算是去平国,不宜暴露身份,而且,平国温暖,而风都极寒,带的衣服都是极其平常的衣服,力争低调。   而现在,回到了风都,穿上了储君才能穿的衣服,整个人看来,也是不一样的。南烟觉得,少主,比昨天威严多了,就像不曾受伤时。   对了,记忆恢复了,气势也就不一样了啊。南烟暗骂自己笨。   “你回来了。”武老夫人看看武昭说。   “是。孙儿回来了。给奶奶请安,奶奶千岁吉祥。”武昭行礼。我忍忍忍。我现在变的年轻了,我给你个小丫头行礼我也不亏。武昭在心里打着小九九。   “免礼,坐吧。”   “是。”   “你刚醒,还没吃饭吧。来,陪我老太婆吃点吧。”   “好。”武昭坐下,喝茶吃点心。她确实饿了。呀?她刚刚没有看到水元子,她跑哪去了。也许是先醒了,去玩了吧。她那么皮,就是不知道她又吃了多少零食,那个孩子碰到好吃的总不知节制。   “我还以为你今天早上就过来了。”武老夫人漫不经心的说。   “一时不察,睡过头了。许是太累了。”武昭老实的回答。   “也是,策儿免了你今日的早朝,就是想让你休息。倒是我老太婆扰人清梦了。”   “孙儿惶恐。”见老太太半天没说到正题,武昭也乐得和她打哈哈。 ☆、第二五章 托付   “那个十税一的事情,和我说说吧。”看武昭吃的差不多了,老太太说。   听到老太太这句话,无烟躬身退了出去,南烟和其他的宫女,也退了出去。殿内就只有武昭和老太太两个人。再喝口水,润润嗓子,武昭开口,“把土地,分给平民耕作,并不是,放弃对土地的控制权,也不是要损害武家的利益,只是,换一种,控制土地的方式。把土地交到平民的手中,他们种多得多,还有了自主权,自然的,耕作的积极性,也高了。而且,奶奶,铁器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你也知道的。大武那么多的子民,总有那么几个,是有天分的,那时,为了提高自己土地的产量,他们,会不遗余力的改造农具的。十税一,是低了点,可是,只是在试点,如果,出来的效果好,十一税也是可以保证川郡的赋税不比往年少,那么,就可以,在大武别的地方推广。”武昭停了停,见老太太在专心的听着,脸上也没有不悦的表情,继续说,“平国大乱,固然是因为西门一族的叛乱,可是,这也和平国的贵族对农奴和平民的压榨有关。井家,是平国经济的支撑,这次,井家却是置身事外,除了因为项氏对井家的不信任,井家要明哲保身有关之外,也是因为,井家对平国国内的农奴制度,产生了怀疑。这个,在我交上来的情报中,已经提到了。奶奶也看到了吧。”武昭看着老太太,老太太点头。示意武昭继续说。   “一直以来,大武实行的都是农奴制,在当时,是无可厚非的,这样的制度,既可以增加我们的收入也可以,少杀很多人。只是,这个饼一直只有那么大,我们想分到更多,别人分到的就少,这个少,控制在一定的限度之内,就会相安无事,若是,我们还想得到更多,就要从不断的减少别人分到的量,最后,别人一无所有。这个一无所有的人,只有一个两个的,自然不可怕,若是,多了呢。大武的军人,他们都是有家庭的。所以,干脆,把饼干做大,我们分的比从前多,别人得到的也多,平民,只要能够生活的下去,觉得我们让他们得到好处,我们的统治,就会稳稳当当。”武昭说。   “嗯。你这个办法就一定能把饼干做大?你就那么自信?甚至,自作主张,没有禀报,就改变了川郡和东园的非配方式?川郡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武老夫人咄咄逼人。   “是我鲁莽了。是应该经过朝议之后再去实施的。”所谓谋定而后动,武昭也知道,自己实在是太急躁了,那么快甚至没有上报玉虚山就去改革川郡的土地制度。还好武策把事情压下来了。她,太没有安全感了,也是一时的顺手,才会在变革东园的时候,也带上了川郡。只是,若是一个东园,又看不出效果,毕竟,东园,哦,现在是东镇了,太小了。武昭的话,还是对她影响很大啊。她相信武昭的眼光也相信武策对武昭的疼爱了,觉得,有事,武策会支持武昭的。还是急躁了啊。难道真是身体变的年轻了,心智也幼稚了?原来的武昭也只是个孩子啊,却是那么的稳重。是因为,一时的大权在握,所以,无所顾忌?以后,是再也不能那样了。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我会帮你,不是因为,我认同你的做法。而是,我别无选择。知道吗?土地乃是国之根本,变法,也是举足轻重的事情,川郡又是边境,边境不稳,会发生什么事情,你是知道的。所以,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老太太看着武昭。   “武昭知罪。”武昭站起来,躬身行礼。她的确是做错了。变革没错,错的是她的方法。   “坐下吧,你的方法,我考虑过了,的确是可行的。只是,具体的效果,等明年春耕后才知道。所以,这个事情就先放下吧,密切关注就可以了。”老太太面如严霜。   “是。”武昭知道自己今天又学到了一课,果然,学无止境。   “对于农具的改造,你有办法?我没有听说,锻造局有锻造出新的农具,你又对铁器那般的充满信心。肯定是你掌握了什么。说吧。”老太太说的轻巧,武昭却是不自觉的冒冷汗。这个老太太,果然明察秋毫,难怪,大武能在她的手上二三十年。见微知著的本事可是一流,农具的事情,武昭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却能从她的一些反映,看出她手上握的筹码,是农具。   这个时候的天元大陆,农具大多还是石器和铜器,铁制工具的使用,不多。限制铁器不能大范围的使用的原因,除了是锻铁的技术外,农具的种类也是一个原因。这个那天夜里听武昭说的时候武昭就留意上了,并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也向南烟打听过这方面的事情。知道了大武的农具,还是极为单一的,再回想以前务农时自己认识的农具,就存了让那些农具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心思。至于锻铁的技术,以前,邻居家就是铁匠铺,并且,在那个全民炼钢的时期,她也在铁匠铺工作过,还是公社里的铁匠,对于锻铁,虽然不能锻造出碳钢那般的钢铁,可是,一般的还是可以的。并且,她只需要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就好,自然会有这方面的人才去完成,武老夫人刚刚说的锻造局,就是大武的兵器农具锻造局,武昭今天中午挥舞的那把龙泉宝剑,就是锻造局用天外陨铁锻造出来的。只是,武昭还没来的及去找锻造局去验证自己的想法,而且,她不知道,要不要,把她知道的说出来。   “是有些想法,也是在川郡的时候才想到的,是不是可行,还是等锻造局试过之后才知道。”武昭不敢掉以轻心了。   “这些,你自己负责就好。”武老夫人顿了一顿,看了看武昭,说,“我从来都不知道,冷二竟然也把痴情沙的解药研制出来了。”   这一句,听的武昭胆战心惊,不自觉的运功,她是什么意思?   “痴情沙的解药,冷静也是前段时间才研制出来的,除了我和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解药也是只有我和他才有。你中了痴情沙,竟然,活了下来。”她说,面无表情。   “原本,是让无烟把解药给你的,只是,低估了你建立的无风卫。你的落脚之地,无烟也是两天后才知道的,那个时候,无烟以为你已经死去了。”不顾武昭的变青的脸色,武老夫人继续说。无风卫,武昭建立的暗卫,专司情报探查,暗杀,保卫,红萼就是隶属于无风卫,是武昭在川郡的重要的情报人员。   “没想到,冷二竟也研制出了解药。并且,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真是个好孩子。”   “我不明白,奶奶说什么。刺杀我的,是东园王家,而且,我也没有中过痴情沙。”武昭说。她真的不明白这位老夫人在做什么,撕破脸皮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已经容不下武昭了?   “我,没有想过,要你的性命。会用痴情沙,只是为了让这场戏,更逼真罢了。别紧张。”武老夫人轻描淡写的说。   “戏?”武昭问。   原来,戏也是可以这般演的吗?对她来说,那只是个意外,只是,那个少女却在这场戏里早已死去,戏吗?武昭想笑。太好笑了。   “奶奶用痴情沙来演戏,也真舍得下本。”武昭怒极而笑。   “我低估了你。这是唯一的意外。”武老夫人似是没有看到武昭的讽刺,继续说。   “这样的意外,可以让我死去。”武昭为那个少女不平。   “嗯。这是唯一的不完美。不过,你现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小昭,你不是早就有了觉悟的吗?”武老夫人说的无情笑的灿烂。   武昭沉默。是的,那个少女,不是早就有了觉悟吗?若是她在这里,只会笑着说,能让奶奶意外是孙儿的荣幸吧。   说到底,不习惯的只是自己。   “我的时间,不多了。”武老夫人说。   武昭闻言,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是演的哪出。就她看到的老夫人,才六十多岁,虽是苍老,却是精神矍铄,养生有方,再活个十多年,不成问题的。楚云高血压心脏病,都能活到九十二。她这看来没病没痛的。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让策儿立你为少主,做大武的储君?”武老夫人问武昭。   “孙儿不知。”   “冷静闭关,策儿大婚,你被立为储君我没有阻止,你该不会是以为,这是偶然吧。”   原来,还有这样的关系?武昭了然。   “你猜到了。”见武昭的神色,老太太知道武昭是明白了。   “那年,冷静发现,我只有四五年的寿命,为了找到办法,冷静闭关,寻找救治我的办法。在他找到办法之前,我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策儿,为了韩蓝,已经任性的太久了,也该娶妻了。大武的君后的位置,也空的太久了。而在我之后,也必须有人,为我照看策儿。现在,你明白了?”武老夫人的表情,变幻不定。君后,就是皇后的意思。   “冷静失败了?”武昭问。   “所以,我必须确定,你能真心的保护策儿,孝顺他,不会伤害他。”武老夫人没有回答武昭的问题,因为,不需要。   “这些年来,你的成长,我有看在眼里,只是,奈何,武纶才是你的亲爹,那个女人才是你的亲奶奶。”武老夫人声音满是遗憾。   “是谁把我养大的,我的一切,是谁给我的,我没有忘记。我是二叔的孙女。”武昭忙表明心意。也是她真实的心声,她,答应 过武昭的,并且,武伦是谁,她不需要在乎。   武策是怎么对武昭的,她看的到。而且,她也知道,她选择让东园做替死鬼,做对了。   “我只能相信。”武老夫人说。   “我现在,多活一天,都是天神的恩赐,所以,叫你回来,是有些事情,交给你,也只能交给你,策儿,做不了的。”武老夫人说。为了让一些人,白雪雪的站在阳光下,总需要有人,在黑暗中,成魔。   “真的没有办法吗?”武昭问的是她的健康。   “这是早就注定的。”武老夫人不愿就这个问题多说。   “奶奶,是要我守护二叔,守护大武,奶奶,就真的相信我吗?”   “我相信的是策儿。”   “我不知道奶奶信不信,我把守护二叔,当成最应该的事。”   “信不信的不重要,你记住自己说过什么,记住就好。”   从武老夫人那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泱泱大武,明面上的暗地里的那么多事情,很多势力,只有武老夫人才掌握了。表面上,是武策主宰了这个国家,事实上,武老夫人这个太上皇,却是从未放弃,对这个国家的控制,看似,她已经不理世事,实际上,大武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目。是因为不想放权,也是因为,有些事情,武策太过干净,做不来。就像这次刺杀武昭的绯衣卫,他们的存在,武策就从来不知道。   握紧自己手上拿着的丝绢,武昭笑了,大武,在她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第二六章 决心   老太太居住的甘露殿修建在莲落峰之山。同样是巨大的青石建造的宫殿一层层的从山顶直铺到山峰脚,再从山峰脚朝四面绵延十数里宽,与玉虚山山的天子宫、武极峰山的阿房宫相接,连成一片宫殿群。高大的宫墙从天子宫前的长阶向两边蔓延,把恰好形成品字的玉虚山、莲落峰、武极峰围起来,成大武的皇城。其中,数不清的楼阁殿堂,大武的主宰武家的嫡系就是居住在这一片宫城之中。天子宫,顾名思义是天子居住与掌管朝政的地方,只有武主君后与少主才能居住,而别的武氏的族人比如武昭的父亲武伦等公侯以及关乎武家命脉的核心的势力,只能居住在玉虚山、莲落峰、武极峰三山山脚下的宫殿群里。所有的嫡系族人居住在巍峨的宫城之中,不仅是身份的象征,亦是维系血缘关系的重要措施,更是,大武武家强大的根本。   此刻,武昭站在甘露殿外,居高临下,放眼风都。宫城之内,灯火辉煌。宫城之外,大武的母亲河炎河河涛澎湃,宛如怒龙,携雷霆之势不断的冲击北面的城墙,激起的浪花甚至可以越过宫墙落在宫殿之上。三山以玉虚山为主连成品字,莲落、武极峰同一水平相对,炎河与两峰相邻平行,蜿蜒西出风都。炎河之外数百米,便是大片的民房官肆酒楼,此时,正是晚上七八点的时候,离宵禁还有四五个小时,这片街区游人众多,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再看向宫城外的东西南三面,繁华更盛。这般的盛世繁华,亦可变成满目荒凉,断瓦残垣,一切,尽在宫城里的那几个人的一念之间。而她,亦是,那只掌可数的几个人中的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真的站在了权力的巅峰,她是真的是彻底地告别了从前的人生,开始了另外一种杀伐决断的人生。不同于上一世后半生在商界的风光无限,接下来的人生,只能是用惊涛骇浪来形容吧。   步步为营,武昭想到了这个词。不过,那又如何?勾心斗角、刀光剑影、明枪暗箭,又如何?她已经安逸悠闲的太久了,既然,人生重再少,她再次拥有了青春和力量,那就去战斗吧,她,不怕。她,正年轻。   两世为人,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缘的。   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征服。   上一世,她出生的时候,国家正处在列强环伺、军阀临立、山河破碎、动荡不安,一路成长,她经过太多大战争,看过无数的死亡。抗战八年,她活下来了,国共之战,她活下来了,饥荒三年,她活下来了,□□十年,她也活过来了。天灾,人祸,战争,她都身处其中,并且活过来了。在这些磨难不断的风风雨雨里,她见过最美好的人性天堂,也经历过最黑暗残忍的勾心斗角栽赃坑害,也感受过最无私最热血最激越的豪情。前世,她不过是千千万万的普通民众里的一个,却陪着她的祖国一起历经百年风雨,一起大悲大喜,一起大落大起,她看到一个国家的衰败,也看到了她的崛起强盛,并在其中添砖加瓦。   现在,她是一个强大的国家的接班人,她手中有着极大的势力,滚滚红尘,从来没有人可以只做个过客。既然不能平凡,就轰轰烈烈的活一次,一生传奇吧。   我要,这天地,因我而变色,我要,这山河,因我而动荡,我要,这众生,因我而喜悲。   长风入袖,武昭身上的披风在风中飞扬,猎猎做响。南烟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的背影挺直而坚定。她伸出手,食指指天,这样的姿势,让她响起了九天之上的苍龙,那般的骄傲强大,霸气凜然,君临天下。这,就是她的少主。    ☆、第二七章 纷杂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始写这个文的时候,因为不喜欢皇帝大王这些称呼的设定,就把国主的称呼改为武主,现在写着,才发现是我自找麻烦,因为,老是要自己想那些称呼的名字。天啊。   天子宫与甘露殿之间,由一条架在高空的长廊连接起来。长廊长约十数里,全部是由巨大的赤色大石与铜汁铸成。数不清的巨大石柱如同一座座碉楼,撑起这条长廊。由长廊回去天子宫,不仅快,而且安全,风光,亦是好的。武昭与南烟,安静的走在这长廊之上,谁都没有说话。   目光透过长廊外纷扬的大雪,武昭看着天幕上寂寥的几颗星星,想起了一首诗“夜宿峰顶寺,举手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此刻,她也是这样的心情,这长廊,完全可以说是一个神迹了。那么大块的巨石,夺自然之力,砌成这样鬼斧神工的长廊,如同巨龙,腾于宫城上空,想必,当年它的修建的艰难,更胜秦时修建万里长城。当年,决定修建这条长廊的那个人,必是一个天才而疯狂的不世之才。   武昭正在这遥想武家先祖的当年呢,却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向声音传来处望去。在想,这个时候,是谁呢?要知道,这条长廊,只有武家少数的几个人才能走的,别的人,走了就是违禁。   来人身着一袭紫袍,身形挺拔颀长,行止间如玉树临风,说不尽的风流。再看他的脸,剑眉星目,琼鼻丰唇,称着一身绛紫,端的一副世间无双的清贵公子的模样。   他也看到了武昭了。   “武烈参见少主殿下,殿下千岁。”他快步走近,给武昭行礼。   武烈,并且是十九二十的岁数,对来人的身份,武昭心中明了。   “免礼平身。”武昭的声音,平淡无波。   武烈,武昭同父异母的三哥,民间封的四公子之中的烈焰公子。本来,在大武,只有武主的兄弟和儿子才能称为诸侯,诸侯的儿子才能称为公子。不过,民间还是偷偷的把四位出身诸侯世家的四位天之骄子,不分性别,称为四大公子。他们分别是人称疾电公子的韩信、清风公子的风遥,惊雷公子的步惊云,烈焰公子的武烈。四大公子,个个都是惊才绝艳的翘楚,文成武就,样貌出众的人物。大武武家的众位公子之中,只有武烈,可以与另外的三人,称为民间四大公子中的一员。他的优秀,不言而喻。至于武昭为什么不在此列,那并不是说,她不如这四人优秀,而是,因为,一来,她才十四岁,还有两年才成年,二嘛,没有敢没事拿大武的少主说事。   “妹妹这次出去,做了不少事情呢。妹妹的手段,雷霆万钧,令人叹服。”武烈说,脸上还是云淡风清的表情。他叫武昭妹妹,倒也不算逾矩。武策对武昭的教育,兄友弟恭,辈分伦理一直都是重中之重。除了朝议等正式的场合,武昭对她的那些兄弟姐妹,都是按照排行辈分来称呼的。当然,礼不可废,所以,武烈给武昭行礼的时候,要规规矩矩的按君臣尊卑来。   可惜,不管怎么样的称呼,都改变不了武昭和武伦的恶劣关系。和武伦的关系都那么糟糕了,更别说,那些平常极少接触的兄弟姐妹了。除了知道自己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之外,武昭就不清楚她还有哪些姐妹兄弟了。   那个少女,在她短暂的一生中,在武家,只有韩紫武策两个亲人罢了。   只有,真心的关心你爱护你的人才能称为亲人。   “三哥过奖了。那些事情,对昭来说,尽在指掌之间,也算不上太难。”武昭的话,说的自信而骄傲。   “只是,不知道,为人棋子,是什么感觉呢。”武烈的声音,真诚而热烈,说出的话,却是那般的刻薄。   “我,不知道哥哥在说什么。”   “木秀于林,宝剑不藏锋芒,怕是这个世间,容不下一个妹妹你呢。”武昭想撕下他脸上的春风般温柔的浅笑。   “这天大地大,我就在其中。有劳三哥挂心了。退下吧。”武昭不想和他多说,直接下命令让他离开。   “妹妹保重了。臣告退。”武烈站到一旁,等武昭过了才走。长廊宽约两米,笔直,中间没有出口,尊卑有别,只能是武昭先过了。   走了一会,武昭回头,看着那个没入黑暗之中的背影,觉得矛盾。   武烈的这些话,大逆不道,并不是一个臣子该对君主说的话。这也不是一个哥哥该对妹妹说的话,太过刻薄与险恶了。   很矛盾的话,也很矛盾的一个人啊。   楚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可以感知一个人对自己的心意,她可以很容易很清晰的辨别一个人对她是好心还是恶意。她的儿女,没有遗传到她的这种能力,倒是,她最小的孙女,和她一样拥有同样的能力,而且,还给这种能力起了一个名字——自然之心。现在,楚云成了武昭,这样的能力,仍旧存在。   武烈给她的感觉,太奇怪了。一会是恶意一会是善意,善与恶,不断的在那交替,令她觉得不舒服,这也是,武昭让武烈退下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武昭发现,自己似乎还没有学会绕着圈子说话,她坦率的太久。这样的云一层雾一层的说话的能力,她还没适应。还是,和老太太说话舒服,所有的不怀好意都放在台面上,就是阴谋,也可以笑着说。   回到太极宫的时候,武昭看到早上被她一道剑气毁坏的长生殿已经修复好了。在外面平常会客休息的殿堂里,水元子和蓝落都在。水元子正躺在长毛地毯上,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看来,是吃了很多零食了。蓝落正坐在那,手上拿着一简竹简,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不时的,问站在他身后的宫男几句,想是,遇到不认识的字了。   嗯。没错。宫男。这时候的天元大陆,是没有太监的,不管是在大武还是在平国或其他的四个国家,都没有太监的存在。在天子宫之中,宫人有男有女,司职各不相同,工作的地方也不尽相同。一般来说,未婚嫁的姬君(姬君,是武主和诸侯的女儿的称呼,也就是公主的意思。不过,天元大陆以左为尊,武主的女儿,称为左姬君,诸侯的女儿,只能称为右姬君。)居住的地方,宫女更多些。未婚嫁诸侯公子居住的地方,宫男更多些。   至于那个□□后宫的问题,这里是不存在的,不说那些无孔不入的暗卫的存在足以威慑那些宫人,就是大武的后宫制度,每三个月一次的宫人体检,查看那些宫人的贞操。一旦发现种植在宫人身上的守宫砂消失了,等待他或她的将会是最严厉的惩罚。   而武昭居住的太极宫,原来是没有宫男只有宫女的,开玩笑,没有一个父亲会让自己未成年的女儿身边,住着一群男生的。就是什么都不会发生,也不可以。更何况,武昭身份尊贵,更是不可。   在太极宫,就是御医,每天给武昭请脉负责她健康的,也是女的。   这次出去平都,之所以会让冷二随行,除了他的父亲是首座御医外,也是因为,他的医术和武功,是年轻御医中最好的。并且,他是武策最信任的御医。是一直负责武策健康的御医之一。   天元大陆,是个尚武的大陆,大部分的人都会学习一点武功,来保护自己来强身健体。有差别的,只是武功的高低而已。这也是,为什么天元大陆男女平等的原因了。武功的修习,消除了男女的体力的差别。而文化知识的学习,更是脑力劳动,和性别没有多大的关系。有关系的,也只是男性女性更擅长的具体的方面不同。男女,都是劳动力,都付出了同样多的心血与汗水,男女平等,也是应该的了。   这,也是武昭以女子之身接掌大武,也没有人因为她的性别而为难她的原因了。只要她的接班人,也是姓武,让大武的统治者,还是姓武,就可以。   而天元大陆的婚姻关系,男女都是可嫁可娶的,这,取决于你的家族和个人实力。有能力,男的可以三妻四妾,女的也可三夫四郎,当然,你愿意,一夫一妻也可以。但是,不嫁不娶,却是不行的。   太极宫内的宫女,都有修习入门的武功,粗重活,也可以利索的完成,所以,一向,太极宫内都是只有宫女的。这两个宫男,想必是为了伺候蓝落,今天才从别的宫,拨过来的。   见武昭进来,宫人忙跪下请安。水元子见到武昭回来了,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飞一般的扑向武昭,像个无尾熊的抱着她。蓝落忙站起来,行礼。   “都平身。”武昭弹弹水元子的鼻子,抱着她,走进去,坐在椅子上。   “小落,你也坐下。”见蓝落还站着,武昭忙让他坐下。这么一个漂亮的孩子,还是那个少女想要善待的人,武昭自然的,待他宽厚。   却也不同于武昭对水元子的无条件的宠溺。   蓝落和水元子,对她来说,是不同的。   蓝落是承诺,是责任,是那个少女的托付,   而水元子,却是她的寄托,是精神的维系。   没有人,希望自己不被任何人需要,没有人,希望自己孤苦无依。   从地球来到天元大陆,她是孤身一人的,虽然,有武策南烟等人,需要她,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那个少女,他们,需要的只是那个少女,不是她。没有人,因为她是她而需要她去背负。   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空落落的。而这个时候,水元子却出现了。   她喜欢她,想跟着她,只因为她是她,不是因为那个少女。这点,她的自然之心,很清楚的告诉她。   在你以为,天下之大,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有人告诉你,我爱你,我需要你。那是,很美好的事情。   所以,尽管这个孩子来历神秘,能力非凡,调皮捣蛋。她却是,极爱她的。   “是。”蓝落拘谨的坐下。   武昭拿起刚刚蓝落在看的竹简,原来,是孩童启蒙用的三字经。   “小落想识字?”武昭问。   “是。”蓝落的声音里满是期盼。   “识字,是好事啊。这样吧,明天,你就去太学,和他们一起学习,好不好。”武昭笑了笑,说,赏心悦目啊,这两个漂亮娃娃。太学,是武氏一族四到十四岁时,学习文化课程的地方,就在宫城之内。就是武昭,虽说是武策亲自教导,偶尔也是要去上课的。直到她十岁那年,写出了名传天下,让太学的太傅都惊艳的《国论》之后,才不用去。因为,太傅教无可教了。   “可以吗?”蓝落的声音小心翼翼。   “当然。拟旨。”武昭对南烟说。   南烟听到她的话,走去书房。   就在南烟走出去的时候,一个年过六旬的女子走了进来。   “老奴给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她的礼仪规范而无可挑剔。   武昭忙放下水元子,把她扶起来。“素老,你何必行此大礼。”   这个女子,韩素,是太极宫的总管,武昭对她敬重,却不是单单因为这个。   事实上,她是韩紫身边的老人了,是定远将军当年见最爱的小女儿一心想要嫁给武伦时,拨给她的贴身侍女,原来在定远将军府,韩素亦是韩将军的贴身侍卫,和老将军情同姐妹。   她,看着韩紫长大,又看着武昭长大。   所以,那个少女,一向对她敬重有加。现在,自然的,武昭也要对她敬重有加。   韩素,也值得武昭的敬重。忠心耿耿,尽心尽责,守本分,而且,武昭的军事学习,也受过她的指导。   “赐座。”武昭说。   “这都晚上了,有事,你让桑雪来做就好,何必亲自来。”桑雪,是韩素的弟子,在跟她学习,管理太极宫的日常琐碎的事。也就是昨晚武昭见到的那个女孩。   “还是亲眼看到少主平安,老奴才安心。”韩素说,随后,又说,“老奴来,是想请示两位小主的衣服的品阶的。”   “品阶?”武昭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君臣有别,尊卑不同,在衣服上更是体现明显。就是同样的团龙袍,她和武策都可以穿,可是,武策的团龙袍可以是九爪金龙,她的只能是四爪金龙。在颜色上,也是有诸多讲究的,明黄、玄黑,正红、绛紫是武家人才能穿的颜色,别人穿,就是犯忌讳了。而就是在武家人之中,明黄、玄黑,正红、绛紫三个颜色,能穿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   “蓝落的就按公子的品阶来吧。水元子的,按右姬君的品阶。”这是,目前武昭可以决定封赏的最高级的品阶。诸侯、左姬君,就只有武策和那位老太太才能封赏的了。   见韩素记下了,武昭才说,“水娃娃的衣服,只用银白。”水元子只穿银白色的衣服。“对了,腰牌就用昆山玉。等等素老你去库房,选几件好的玉,给他们配衣服。也给我,选几件好的玉镯。”自从知道玉是有灵气,而古玉更是有精灵之后,武昭所有的饰物就只用玉质的了,而上次攻克东园之后,王家多年来所收集到的财宝之中,更是好玉无数,只是,那都让老太太派来的绯衣卫暗中运走了。   “是。”韩素说。   这时,南烟进来了。武昭看着她手上捧着的明黄色的丝帛,再看看上面绣着的山川河流,知道那就是圣旨了。身为大武的少主,武昭也是拥有使用圣旨来传达命令的权力的,只是,她使用的圣旨,只能金轴的圣旨。武策使用的圣旨,是玉轴的。大武,玉比金尊贵。   接过南烟手上的圣旨,看到上面用精悍洗练的文字说明蓝落进太学学习的事情,南烟的字气度雍容,圆润飘逸,布局奇正相参,跌宕有致,字迹笔画突兀,犹如浮雕一般,这份圣旨看来更像精美的工艺品,赏心悦目。看过之后,武昭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日期,再从身上拿出代表着大武少主的印章,盖印。武昭的第一份的圣旨就这么华丽丽的诞生了。南烟接过圣旨,站在蓝落面前,颁旨。除了武昭和已经睡着的水元子,以及拿着圣旨的南烟,所有的人,都跪下听旨。南烟并没有如武昭以前在电视看的那样念着“奉天成运,皇帝诏曰和钦此”这些套话,直接的把圣旨的内容念完,蓝落叩头接旨。至此,蓝落上学的事情就板上钉钉了,明天会有太极宫内的传旨宫女和蓝落一起,去太学,传旨,安排蓝落入学。   “少主,晚膳准备好了,是否传膳。”传膳宫女进来,问道。   “传膳。”武昭和老太太聊了那么久,晚饭都没吃呢。   “是。”宫女走了出去,随后,就有宫女抬着膳桌进来了。   看着那么多的菜,虽不是第一次看到,武昭还是觉得头皮发麻。一百二十道菜,怎么吃的完。盛装御膳的器皿都是金器银器,器皿外都挂一个小银牌,在拿开盖罩后,宫女都会当着武昭的面,把银牌放进汤菜里试一下。所以,也不用担心中毒。   除了不懂世事的水元子,没有人和她同桌吃饭。看着水元子吃的欢快,武昭也不由得食指大动。   只是看着看着,武昭就觉得冷汗直冒了。水元子吃的饭菜,已经是两个成年人的饭量了,而刚才,武昭没有回来的时候,她和蓝落也已经吃过了。看着她圆滚滚的肚子,武昭忙阻止她再夹菜,这样吃下去。会吃坏人的。   这个不知饥饱的小孩啊。赶路的时候,她发现她是挺能吃的,可也没有现在这么夸张啊。正要考虑要不要让人抱水元子出去的时候,救兵来了。一声“陛下万岁。”把武昭解放了。   武策来了。   “这么晚了才用膳?你这个孩子。正在长身体呢。”行礼之后,武策看着膳桌,对武昭说。   “在奶奶那吃了零食的,没有饿到。”武昭想象那个少女该用什么样的神情语气说话,然后出来的效果就是现在这样的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的话语了。冷汗,在背后直冒。那个少主殿下啊,你平常英明神武的,怎么碰上你二叔,你就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样呢。这不是为难我吗?武昭在腹诽的同时,脸上表情不变。   “哦。”武策拉着武昭坐下,亲手给她布菜。一旁的宫女连忙给皇帝陛下也摆上碗筷。看她们熟练的样子,就知道以前武策常这样和武昭吃饭。因为南烟已经抱着水元子出去玩了,没有那个不知饥饱的小祖宗在,武昭却仍是不能没有负担的吃个痛快。   怎么吃啊?武昭终于知道,皇帝陛下亲手给你布菜也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武昭都还没吃完,面前的碗又满了,满就满吧,我吃就是了,可是,你能不能别夹那么多的青菜啊,我挑食的。还有啊,我知道你疼我,也不用老是看着我啊。吃饭有什么好看的。武昭终于知道以前蓝洛放假回来在家和她吃饭的感觉了。洛洛,委屈你了。早知道,我也不给你夹那么多青菜了。   终于,吃完了。   武昭想高唱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来表达她的喜悦。   当然,也只是想想。在孤烟轻轻的走出去的时候,所有人也走了出去。现在,在殿堂之内,就武策和武昭两个。看着武策一副我有话要说,我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武昭先开口了,“小昭这次出去,让你担心了。”   “平安回来就好。”武策看着她,温和的说。是的,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孩子,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我记得从前,二叔就对我说,我和二叔之间,是可以相互信任的。”武昭说着那个少女曾对她说过的话。我们,是情同父女的叔侄,什么时候,你和我说话,都不需要为难。   “小昭很喜欢那两个孩子?”武策没有看她的眼睛。   “是啊。他们都好可爱。小昭把他们当成弟弟妹妹。”   “如果,如果,小昭再多个弟弟妹妹,小昭喜欢吗?”武策的声音,有着不确定。对不起了孩子,我要食言了。我答应过你,你将是我唯一的孩子。   “二叔说的是那边的?”那边的,是武伦那边。武昭的声音,有着不确定。武伦一大堆孩子,武昭的弟弟妹妹不少,就是又多了一个或是几个,武昭一向是不关心的。那个少女,在武伦这件事上,决绝到无情。有多爱韩紫就有多恨他。   “不是。如果,二叔再给小昭添个弟弟妹妹,小昭会接受吗?”武策如同犯错的孩子。   武策和武昭的相处,一向是平等的。   武昭没有说话,她吓到了。   因为,她知道,那个少女,是多么的在乎武策那个她是他唯一的孩子的誓言。她是相信的,完全的相信那个少女说的那些美好的亲情的,那些约定,那个少女相信,她也相信。而现在,那个誓言,破碎了。武策告诉她,她将有她之外的另外一个孩子。下意识的,她右手握拳,放在心口。你会听到吗?你会伤心的吧。   武策也没有说话,他以为她是太过伤心。    ☆、第二八章 波澜   一阵莫名的悲伤让武昭惊醒,武昭骇然,看向武策。那么浓烈的悲伤,你是那么的难过吗?因为对那个孩子失信了吗?还是,你也有你的不得已,那么强势的母亲,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烦恼吧。   “是二婶怀了小宝宝了吗?我要做姐姐了,是吧。那真是太好了”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武昭用愉快的轻松的声调说。你别难过,真的,别难过啊。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康乐,孩子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平安康乐。你别难过,她会很难过的,我答应她的,照顾你守护你。   “多了个弟弟妹妹,我就是姐姐了哦,以后,我也可以象你教我的那样教她习武写字了,真是让人开心。”武昭笑的灿烂。   武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似乎,是想看她真的开心。   然而,眼前的少女,笑颜如花,灿如冬日。   “你,永远都会是我最爱的孩子。”武策叹气,看着武昭,认真的说。那样的神情,如同僧侣面对他们的佛,虔诚而悲悯。   “我知道的啊。我是个好孩子啊。你怎么舍得不疼我。”武昭说。的确,不管是有几个孩子,父母的对每个孩子的爱,都是平等的。   “你呀。”武策笑着拍拍她的头。   “大武的君后怀孕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定要大肆庆祝。好不好?”武昭一副要普天同庆的样子。那个约定,对莫凉衣是极其不公平的,现在,终于可以怀上自己的小宝宝了,做些表面文章,锦上添花,宽慰一下她的心情,也是应该的。   那个少女,也是个自私的孩子啊。要独占武策的关爱。无意中,伤害了好多人吧。只是,谁在乎呢?   “大肆庆祝?”   “嗯。大肆庆祝这样吧,从现在到小宝宝诞生,宫内,不夜天。好不好?”不夜天,就是,灯火长明,昼夜不熄。顿了一下,武昭继续说,“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就公布这件喜事,举国共庆。”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武策说。   “遵命,陛下。”武昭虚行一礼,笑嘻嘻的,喜笑颜开。   两人又聊了许久,武策才走。   看着武策走远,武昭才走回宫殿内。这时,南烟带着水元子也回到了长生殿。   “水娃娃,来,姐姐抱抱。”武昭抱着水元子,就那样坐在那发呆。让南烟下去之后,整个长生殿,就她和水元子两个人。武昭和平常,还是一样的神情脸色,水元子却也乖巧,不吵不闹,任她抱着。   武昭的内心,没有表面看到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惊涛骇浪。   莫凉衣怀孕的事,老太太必定早就知道了,今天却没有听她说起,是因为慈悲,所以想让武策亲自告诉武昭,还是,因为不想打草惊蛇,怕她对莫凉衣不利?武策有自己的孩子,是因为老太太的压力吧。也许,武昭也是老太太可以利用的压力吧。老太太会这么做,不奇怪。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一定要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有后才放心。毕竟,在她眼里,武昭终究是别人的孙女。   这个孩子的出世,是不可阻挡的了。对自己的唯一的儿孙,老太太一定会小心翼翼的。不过,武昭也没有想要不让那个孩子出世的想法。不管能不能成功,若她真的有那样的想法和行动,都是错误的。毕竟,那样子,就太伤武策的心了,也会动摇她和武策本来美好的父女之情。   只是,那个孩子的出世,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啊。不管那个孩子是男是女,她或他都是比武昭更加名正言顺的接班人。各个势力,可以用那个孩子做的文章太多了。若是那个孩子,资质平庸还好,若也是个武昭一般的天才,那么,威胁真的很大啊。并且,那个孩子是天才的机会很大啊,武家历史上,天才不少啊。尽管武昭被誉为百年不出的天才,也是很危险的。   我该怎么办呢?   也许就该像刚刚那样,做个期待弟弟妹妹出生的姐姐,就好了吧。   老太太今天把那些势力交到她的手上,也是想像她示好吧。为了让她安心。告诉她,大武迟早都是你的,就算武策有自己的孩子,这也不会改变的。   只是,那真的就是老太太真正的实力吗?她说的那些,能相信多少呢?她可感觉不到老太太的好意啊。   真正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了。   看来,她又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啊。羽翼丰满了,就不用怕了。   想到这,武昭也释然了。任她雨打风吹,我岿然不动。她也不会软绵绵的羔羊啊,事实上,是那个少女在和她一起战斗啊。她可是融合了那个少女的所有知识和武功的。   笑了笑,武昭让人传南烟进来。   她,要开始工作了,又要忙了。说真的,她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还没有一天是悠闲的呢。 ☆、第二九章 韩信   以玉虚山天子宫为中心,风都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城区。如果把玉虚宫城比作一颗掉进湖里的石子,那么,那些根据身份地位而划分的居住区就是围着石子荡起的波纹。最里面的那圈波纹就是大武的贵族和官员居住的地方。所有的贵族和官员居住的地方都是由大武朝廷修建而赏赐给贵族和官员居住的,地位越高,官位越大,住的宅院就越大越漂亮,也越靠近玉虚宫城。而这些宅院的主人却不是固定的,正所谓铁打的官位,流水的人,宅院的主人亦是经常随着朝廷上官员的沉浮而变换。天波府就修建在天子宫正门对着的麒麟街上最靠近宫城的地方,这座府第修建三百七十八年以来,它的主人,都是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韩家成为天波府的主人已经一百零二年了,自从圣英武主在位的时候韩诺大将军立下了不世战功奉旨搬进天波府之后,这个府第就姓韩了。韩家上下,一门将才,韩家的儿女,用他们在战场上的功勋,换来了在这座代表着大武军神荣耀的府第。若说荆舒将军是战场上的流星,那么,韩家就是那片天空上的恒星了。   现在的韩家家主,是韩嫣老将军,那年,老将军才18岁,还是个妙龄女子,却在她的父亲韩墨将军战死沙场之后毅然的接过将印,带着韩家军,打败祝融一族,为国立功,为父报仇。现在,虽说老将军因伤已经不能再带军打仗了,但是大武上下,却没有人认为天波府要易主了。韩家军,从不会后继无人,不仅是因为老将军的儿子韩青将军已经接过老将军手上的将印,带着韩家军戍守大武的北线边境,使大武的最北之地稳如泰山,还是因为韩青将军的独女韩信公子,她那非凡的战争才华和智慧。落日山之战,是韩信小将的第一场战争,前年,年仅十八岁的韩信小将第一次上战场,却是漂漂亮亮的灭掉了云族一族三万精锐的骑兵,使云族再无力与大武对抗,把和云地区纳入大武的版图。也是这一战,奠定了韩信小将的地位,让她和荆舒荆将军并称大武双将,同时,韩信小将也用她的才华和风度以及出色的容貌,和武烈公子风遥大人和步惊云先生并称四公子。   武昭有点头痛的看着做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自己的亲表姐,韩家的小将军,四公子之一的闪电公子,韩信。再次的摇摇头,武昭有点没力没气的开口,“姐姐是一定要和我打一场才行吗?”   “上次和妹妹的那一次交手到现在都有一年了,这一年来,我辛苦修炼,就为了再次和妹妹痛痛快快的打一场。”韩信的眼睛,亮闪闪的。   “好吧。打就打。”武昭无奈的说。   武昭是真的很无奈,怎么那个少女没有告诉她,这位花木兰一样的奇女子是个战斗狂人,并且,武昭在心里有点哭笑不得了。那个少女啊,你上次赢人家赢的那么过瘾做什么啊,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后天就是大武七二八年的除夕了。按照大武习俗,腊月二十八这天,是拜小年的日子,在这天,出嫁的儿女都要回娘家一趟,吃顿团圆饭。老将军膝下只有一男二女,而出嫁的两个女儿韩蓝韩紫却都已经过世,她们该尽的孝道自然是只能由武昭这个外孙女来尽的了。所以今天一大早,武昭就带上宫里的赏赐和她自己另备的礼物来到天波府看望外公外婆了。   看到了武昭的两位长辈时,武昭亦是感慨万千,唏嘘不已。两位老人都已经老了,也早已白发苍苍,却还是那般的鹣鲽情深,恩爱无比。站在老将军身边的容非,外貌并不显眼,武昭却是一看就能确定他是自己的外公。他们两个之间的默契和气场,太过相似,并且,两人相望时的那样眷恋的眼神,让人无法错认。她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时,他是她的侍卫,她是韩家军的将军时,他是她的副将,现在,她老了,只是一个颐养天年的女子,他仍是她身边的那个和她一起变老的男子。能得一心人,白头到老,这样的平凡的幸福,却是最难得的,看到他们,武昭难免想起了从前,羡慕着欣慰着也期待着。   两位老人家,对这个外孙女,都是极好的。这样的好,武昭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们对她的好,只是因为,她是他们的外孙,那样的纯粹。在这样和乐融融的氛围中度过两天,武昭也是愿意,不过,这样的想法在韩信回来之后,武昭就不是那么确定的了。   韩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武昭和两位老人刚吃完饭正在聊天呢,就听到一阵冰珠般爽脆的笑声,然后,韩信就进来了。   韩信一进来,给武昭和两位老人行过礼之后,就马上换上一副我是姐姐你听我的表情,缠着武昭和她打一场,比试一下。武昭开始自是不肯,她虽说是已经掌握了那个少女所学的武功,回到风都这两个月也是每天都有修习,可是除了在川郡用了一次轻功赶路之后,她就没再用过武功来做什么事情了,更别说和人比武。可是这位表姐竟是那般的能说,直围着武昭念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念的武昭头都大了。心里不禁的庆幸,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这位姐姐才有那个半个多月的假回来和老人聚聚,平常都是要呆在军营的,要不然,以后她常找自己比划比划的,总是听她碎碎念,那不得烦死。这样的嗜武成痴的女子。现在,武昭也被她念的受不了了,只能答应和她比上一场。   听到武昭答应了,韩信笑的更加开心了。去年的时候,和这个少主表妹的那一场比试,打的那叫一个畅快淋漓啊。虽是输了,亦是开心的。这一年来,打仗之余,她有都勤加修炼,就为了今年过年轮换时回来再和她痛痛快快的打一次。奈何这位殿下还是和从前那样,懒的动手。那可不行,幸好,她去年的方法今年也管用,这位妹妹,什么都不怕,就怕她啰嗦。   武昭和韩信,来到了天波府的练功场,准备好好的切磋一番。   练功场是露天的小广场,地面全部是用巨大的花岗岩铺成,在练功场的四周,种满了会随着天色而变幻颜色的霓虹树。此时,天空碧蓝澄澈,霓虹树亦是碧蓝一片,站在练功场里,武昭有种站在碧波荡漾的大海中的感觉。   站在她对面的少女,身材高挑,发黑如墨,脸如白玉,黛眉入鬓,凤眸修鼻,唇红娇艳,美的惊人,却是不带脂粉之气,只见她仗剑而立,因长年在战场上征伐,而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凌厉的杀气,显得她整个人英姿飒爽,威武无匹。武昭看着她,握紧手上的清灵剑,不动如山。见她不动,韩信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两人就那样站在那,找对方的破绽。练功场外站着的众人,亦是安静无声。   南烟只觉眼前一亮,一道青光从韩信的剑上折射而出,再看,却是韩信握着长剑,对着武昭飞身过去,如同离弦的箭,速度快的惊人。   这样的景象落在武昭的眼里,却又是另一般景象。那个少女的身形,竟是那般的缓慢,所有的动作,她都看的清清楚楚。轻轻的伸出两指,一夹。   韩信惊的无语。她又败了,而且,只是一招。她都没有看清楚,剑却被那两根手指夹住了,分寸难进。   武昭也是心里暗松了一口气,这一剑,她接的可不轻松。能够如此年轻就把惊雷心法练到这样的境界,韩信的确不愧天才之名。她心里却是清楚的,论资质,韩信比武昭是差不了多少的,况且韩信练武的时间比武昭还多了那么几年,她能赢的那么轻松,只是两人修练的功法不同,武昭修炼的功法,可是武家嫡系才能修炼的最高深的心法,比大武赐给韩家修炼的惊雷心法,可不止高明了那么一两阶。   垄断啊,武功心法的垄断,也是武家能保住地位的一种手段啊。   不是没有想过手下留情的,只是武昭心里清楚,如果她真的那么做的话,就是对韩信的耻辱。对韩信来说,对她的最大的尊重,就是全力和她一战。   “妹妹好功夫。”韩信却也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真诚的微笑着对武昭说。   “姐姐亦是,这一招我接的可不轻松呢。”武昭亦是笑的真诚。   武昭对这个少女很是欣赏,干脆利落,输的起。   “下面,换过武器,妹妹再和我比划比划吧。”韩信说。   “好。”武昭答应的爽快,她知道,这个女子并不是因为不甘心就这样输了,想用另外的比试赢回来。她,只是真的对武学极爱,想从和武昭的战斗中得到启发,以更进一步。而武昭,亦是想用这样的比试来熟熟手,再加上心情好,也就答应了。练武,可不仅是为了好看而已。她是大武的少主,以后,她总要用凭借武功和人战斗来保卫大武和她的子民的安全的。    ☆、第三十章 风遥   武昭和韩信打的畅快淋漓,谁也舍不得停手,直到天色变暗,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下起后,两人才意犹未尽的停手。   “痛快,太痛快了。”韩信大笑着接过下人递来的热毛巾。   武昭但笑不语,脸上却亦是满足的表情。这次比试,她的确是获益匪浅。招式和心法的使用,她都熟悉了不少。   “姐姐,我好饿。”就在韩信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水元子却是 如同投林的小鸟一般向武昭飞身扑来,一下子就抱住了武昭,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说。   看到水元子如此诡异的出现,和她抱住武昭时那收发自如的内劲,韩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个娃娃,也就五六岁吧,就这般的身手不凡,以后就更加了得吧。   武昭没有看到韩信见猎心喜的样子,她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水元子的身上,看着水元子那可爱到无敌的样子,她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柔和到近乎宠溺,捏捏她的鼻子,在水元子脸上做个鬼脸后说,“好,现在就去吃饭。”   韩信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她本来是想问一下武昭,这个银雪雪的娃娃是谁,一身功夫是谁教的,这时却是惊的忘了问了。这般的宠溺和孩子气的表情!   这个少女,是她的唯一的妹妹,比她小了很多,只有十四岁,明明还只是个孩子,明明还未成年,却从来没有人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所有的人,在看到她之后,都会忘记她的年龄和那张还没张开的脸。这样一个举止稳重行止间总有着一种让人新服的力量的强者,怎么会只是一个孩子呢?而那个少女,也总是忘记自己的年龄,甘心的承担着一切本该是大人才应承担的责任。在她的脸上,只有严肃和认真,只有责任和谨慎,只有威严和冷静。像刚刚那样的表情,这十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一年多没见,你终于变了那么一点点柔软了吗?还是说,你失去的童真,终于回来了?   你本来就该活的轻松点啊,我的妹妹。我会守护你,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是保护你的,请你,过的天真点快乐点,属于你的都将会属于你,你的荣耀和地位,我们来守护。   “走了,这雪越下越大了。”武昭的声音打破韩信的沉思。   “哦。是。“韩信笑笑,跟在武昭身后走回去屋内。虽是姐妹,更是君臣,尊卑有别,礼不可废。   武昭直接回自己的房间,她需要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刚刚出的汗凝结在身上凉嗖嗖的,很不舒服。   “萦香丸青灵丹清宁散,各送一瓶过去给姐姐吧。”武昭吩咐侍女。萦香丸,可以让服用它的女子身体自然生香,一月不消。青灵丹,可以快速的恢复身体元气,清宁散,却是消肿化瘀的良药。这些,在宫里亦是难得的灵丹妙药,送与韩信正合适。青灵丹和清宁散的效用就不说了,萦香丸却是很适合韩信的。平日在军营里,韩信那是半点胭脂香粉都不能碰的,战场之上,半点差错都不能出的,埋伏作战的时候若是身上有着香味,那么,敌人就会起了警戒之心,那场战斗就会失去了出人意料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的机会。现在,难得假期回来,自然是要好好的打扮一下,做个娇媚的女儿家了,这萦香丸,也就送的及时了。   “是。”那个侍女应了一声,拿着药瓶退下去了。   武昭也走进浴室,屏退所有侍女,只让南烟在门外警戒,开始泡温泉。   深深的吸一口气,整个人沉到水底,这两个月来,武昭已经习惯了在晚上忙完政事之后,在太极宫的温泉中用这样的方法来纾解压力消除疲劳。这两个月,可是把她累坏了,每□□廷之上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之外,她还要处理用新方法锻铁制造兵器和新农具的事情,而且,在经过四十多天的长途跋涉,东园的那几千个孩子也来到风都了,他们的教育培养的问题也是 刻不容缓,别的事情,也还有一大堆,武昭是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她也终于知道那个少女怎么会长的比她的年龄还要瘦小了,完全是累瘦的。那么多的事情,哪怕太极宫内另有一群臣子帮忙,她也是累的够呛。不过,这样的劳累也是有回报的,现在,对大武那些军政财的事情,武昭处理起来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了,而那些孩子他们的学习,也不不错的,至于最受关注的武器和农具,更是不负众望,天机殿锻造局的工匠更是已经完全掌握了现代的锻造技术,他们锻造的武器和农具都是极好的。就是纸张的研究,成果也已经出来了,按照武昭的指导,天机殿新成立的制纸司已经把纸张发明出来了。不过,现在还没有人知道罢了。武昭昨天拿到纸张后,让制纸司的人保守秘密,暂时不要声张,她要在后天的除夕晚宴上,再把纸张献上去。   嘴里所有的气体全部呼出,能感觉到水压压迫肺部的那种压迫感,武昭却还是不想起来,就这样待在水里,隔绝光和影,看着自己长长的头发如同海藻在水中漂浮,她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一辆没有任何纹饰的马车从天波府驶出,直到了商业最繁华的西城区才停下。从马车上下来的是武昭韩信南烟和水元子四人。   风遥种的苍夜兰今夜开花,邀请武昭过去和他共赏,而现在离开花时间还早,几人就先来逛逛风都的夜市了。武昭是回到风都这么久,只是在宫里远远的看过西城区夜市的繁华,从未身临其境感受过,而韩信却是在漠北军营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待了一年多,回来了自然是要来感受一下国都的繁华。水元子是武昭去哪她就去哪的,而南烟,是武昭的贴身侍卫,更不必说了,肯定是跟着她的。   “一年没回来了,风都更繁华了。”韩信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吸吸鼻子 。她刚刚服下一棵萦香丸,身上自然的带着一种幽雅馥郁的暗香,这让常年习惯了战场血腥味的她有点不习惯,而武昭身上带着的干艾草香囊发出的中正平和的味道,反而令她喜欢。   “是啊。”武昭牵着水元子的手,不让好奇的她到处乱跑。   这里的确繁华,她们现在在的街区,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店铺林立,货物繁多,街上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上国之民的那种自豪于自信的表情,这样的表情感染了武昭,令她不自觉的面带微笑。   风遥远远的就看到武昭她们了,那样的四个女子,就随着人流走着中,却又与人群泾渭分明。她们走到哪里里,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的。为首的那个少女,一身白衣,气度不凡,面容尊贵,眼里有着莫大的慈悲和莫大的威严。在她旁边和她说话的女子,英武不凡,那个少女牵着的小女孩,可爱娇俏,那个身着青衣的女子,警戒而认真,每一个经过她们身边的行人,都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在离她们身边半尺远的地方停留或安静的走过。   你是那么的出色,无论在哪里,无论别人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却都不能忽略你。   风遥暗叹一声,忙走上去,和她们会合。   武昭她们也发现了身边的古怪了,看到风遥,竟觉得松了一口气,看杀卫阶,古人不欺我也。   “见过小姐。”听到武昭传音让他不必行礼之后,风遥只是向武昭点点头。他也明白武昭现在是微服私访呢。   “走吧。先离开这儿。”武昭说,说话的时候避开风遥的眼睛。   她是不忍看他的眼睛,不敢看到里面的那抹隐晦的深藏的情愫。在她第一次见到这位大武的锦衣卫大统领的时候,不用自然之心的帮助,七窍玲珑的她就发现,这个如风一般飘渺的少年竟是深爱着武昭的。那样的隐忍的深藏的爱恋,令武昭觉得悲伤。   那个少女,在情爱之上,还只是一个懵懂的孩童,什么都不懂,肯定是没有发现这个心志坚定的男子刻意压抑的爱恋。   在他爱她的时候,她不懂。   在她懂的时候,却此身非彼身了。   风遥的这场爱恋,竟是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这样的想着,武昭看风遥,眼里总是不自觉的带着悲悯。这样的悲悯,令风遥觉得撕心裂肺。我爱你,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不明白,我可以等待,等待也许有一天,你会明了,会爱上我,只是,你的悲悯,我却是不需要的,因为不爱,所以怜悯我吗?   不要,请不要这样。我不需要你的怜悯。那样的目光,是对我的死刑的判决。   在几次相处之后,武昭也发现自己的怜悯让这个男子更难过了,奈何,心里总是有着这样的感觉,看他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带着这样的目光,所以,武昭都是很注意的避开直接看向风遥那双美丽的桃花眼。   看到武昭避开自己,风遥突然觉得身边所有的光芒声音人群都已消失,只有他自己,站在暗无天日的残墙之下。   微笑着,把所有的情绪掩饰,风遥对武昭说,“这边走。”   有些人,他安静的时候,如同不存在,他一笑一开口,却是漫天的星光都围绕着他,倾国倾城,无人可忽视。风遥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子。他嘴角的那个笑,竟是让武昭一时也移不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6月12号,我就要去医院实习了,实习的日子,应该很忙,能更新的时间就更少了。 但是,对于一直在看武昭给我鼓励的各位,我是很珍惜的。 而且,武昭是我的第一本书,对我的意义非凡,我是一定不会弃文的,只要时间允许,我都会更新的。但是,医生这个职业,攸关人命,我不得不谨慎认真,它需要我全力以赴,所以,更新可能更慢了。 再一次的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了。 ☆、第三一章 风雪   “姐姐”水娃娃的声音打破迷梦。听到她的声音,武昭低头看向她,却见这个孩子笑的魅惑。这样的笑!这样的夜色,那个小小的孩子的笑竟是风华绝代。风遥的笑,是那深夜的昙花,水元子的笑,却是倾世的牡丹。   这个孩子,笑的没有机心,看着她的眼睛专注而虔诚。冥冥中,和那个人的笑容,渐渐重叠。前世,那个人,也总是给她这样的笑容。更似,鸿蒙初开后,那样的笑,就伴随她度过了无尽岁月。   呵呵,无尽岁月?武昭也笑了起来,笑容从她的眼睛传达到了的嘴角直到内心。   微笑,是会传染的。   少女的笑,如同春风,无声吹袭整条街道。所有的人,都在幸福的笑着。   在笑容之中,武昭她们来到了小楼。   小楼,却是不小的。   此时已是寒冬腊月,这里却温暖如春。   此时已是夜色苍茫,这里却亮如白昼。   这里有酒,却不是酒楼。   有歌舞丝竹,却不是戏园。   有美人,却不是妓院。   这里,有无数个名字,却又根本没有名字。   这里就是小楼。   风都最繁华最悠闲最安静的地方。   是的,繁华和安静。   这里的美酒千金难买,这里的丝竹绕梁不绝,却总能让人觉得这里幽静更胜深山。   音乐飘渺人声绝,一进小楼,所有的人都是不言不语。   这里的侍者有着最玲珑的心,你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都能明了。   一百多年前,大武皇朝的那位不世的君主,厌倦了言语,厌倦了拘束,建了这么一座小楼。   无论贵贱,不需言语,只要入了他的眼,都能进来,与君共醉。   见了武昭,身着青衣的侍者一惊,却也只是,微微躬身,这里,没有皇族,也没有平民。   武昭一进小楼,就看到了风雪。   长发如墨,伊人如雪。那么苍白的手,握着漆黑的杯,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就一个人,却占了最大的那张桌子,就连她身侧的桌子,亦是空的。   她只是安静的喝酒,却如猛虎出山,威仪甚重逼人。   武昭走了过去,坐下,为自己倒了杯酒。   她不在她的行程之中。   对于这样的女子,武昭却是一见就喜欢的,这样气势如虹的女子,就是这么一个男女平等的时空也不多见的。   风遥他们,却是另寻一张桌子坐下。   见武昭坐下,她却也不觉讶异,仍是不快不慢的喝酒。武昭也没说话,甚至,也没看她,只是握起酒杯,一饮而进。火辣辣的酒,一进嘴巴,如同点燃的火,灼热了她的喉。   这般的烈酒,风雪却是饮了几大瓶。   杯放下,人离去。   风雪仍在喝酒,似乎,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没有那杯酒重要。   武昭也不在意,起身进入刚打开的门。   她看着她觉得喜欢,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这里,与小楼仅是一门之隔,却又是另一番天地。 ☆、第三二章 欢饮   门后是长长的石廊。   沿着石廊,武昭走到惟谨殿。   认真的整理一遍衣服,她推开厚重的石门走进去,沉默而坚定。   大殿内除了照明的东珠再无其他物事。   在明珠光芒照耀的墙壁前,武昭停住脚步。   “为国家致太平与长生不死皆非吾所能,然且守国使不乱,卫生使不夭,吾之责也。不乱不夭皆不待异术,惟谨而已。”这是一百多年前那位圣明的国主,在这个殿堂里留下这么一段话语。当她读到这么一段过往的时候,就一直想来这里看看。   不为膜拜,只为相知。   “惟谨而已。”指尖划过墙面,她轻声低语。   “发愿虽切,着眼虽高,步武却绝不可乱,则‘谨’是以。是么?呵呵。”她浅浅一笑,再看一眼墙壁上的句子,转身离开。身后,石门再次重重关上。   雪下的更大,纷纷扬扬的从空中坠落。   推开门,她看到了他们。   他们正目不转睛的凝睇她出来的方向,看到她,表情不一,却俱是欢喜的意思。   “姐姐,我要喝酒。”水元子笑闹着向她奔来。   “好,想喝什么?”她张开双臂,接住这个满心信赖向她走来的孩子。她对她的信任和不设防是这样的弥足珍贵,她不想也不愿有任何事情来摧毁这种信任,无论这件事情多么微细。所有的信任和依赖都很脆弱,经不起风吹雨打。   “青梅酒。”水元子的脸贴着她的手掌,轻轻摩挲。   青梅么,也好,正好。   武昭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风雪,想来是离开了。那样不羁飞扬的女子,有着同样强大的灵魂,不会轻易臣服。   “殿下。”南烟风遥韩信三人走到武昭跟前自然的把她保护起来。   “水娃娃说要尝尝这里的青梅酒,我们就好好的喝上几杯吧。”武昭走到风遥他们原先坐着的桌子前坐下,风遥坐下后转过头对立在一旁的侍者低声交代几句,侍者点头,走了进去,很快就捧着酒壶出来。   风遥接过酒壶,为武昭几人斟酒。他的手,指节修长,骨节突出,稳而有力,藏青色的酒壶在他手里,显得庄重。   杏黄的酒液,盛在瓷白色的杯子里,杯底有朵朱色的花,在光影之中,有种沉堕的美。   水元子握住酒杯,一饮而尽,这个孩子,喝酒的姿势,如同成人。   “你这娃娃,看不出来啊,挺能喝的。”韩信亦是一饮而尽,眉头却是微皱。她在军中多年,喝惯了烈酒,想来是不习惯青梅酒的酸甜糯软。   “你这个娃娃,就一小酒鬼。”武昭笑笑,自己也喝了一口。   风遥和南烟却是不喝,只是看着她们三人,神情安静。   “遥,你不喝酒,真是可惜了。”韩信从风遥手中拿过酒壶,为水元子斟满后再给自己斟满。   “我酒量不好。”风遥答。   “呵呵,不管你,来,水娃娃,你来陪我喝。”韩信举杯碰了一下水元子的酒杯后,一饮而尽。   这酒才刚开始喝却已经有着几分静默的味道了,却是不沉闷不尴尬的。    ☆、第三三章 声音   “我可是有言在先啊,谁要是喝醉了,我就让人送她回天波府。那可是看不到遥的苍夜兰哦。遥,你那盆苍夜兰种了多久了?”武昭浅浅而笑,说道。   “三年。在大武就只有一棵,传说花开只一霎那。”风遥很配合。   “那样啊,就是说若是今天错过了就可能以后都没机会看到了?”武昭笑盈盈的看着水元子和韩信。   “然也。”风遥微微笑了。   “不喝了。”韩信只能很无奈的放下酒杯,也把水元子的酒杯夺下来。   “那,我们走了?”武昭问,站了起来。   风遥、韩信他们也随之站起来。   走出小楼的时候,发现雪是越下越大了。   南烟抿唇长啸,很快就有辆马车朝几人驶近,在武昭身旁停下。马车没有纹饰,驾车的是秦霜。秦霜武艺高强,胆大心细,又相貌堂堂,是这次回风都后武策为武昭选的侍卫。武昭看重他,却是因为他的沉稳,十五六岁的少年,却难得的有着玉虚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稳重。   武昭等人走上马车坐稳后,秦霜一挥马鞭,马车便在大道上行驶了。   坐在马车里,武昭能够听到车轮在雪地上驶过时发出的吱吱声。   这么大的风雪,不知道会不会变成雪灾,积雪会不会压垮那些住房。并不是所有人都住在广厦大院的,在大武,也有许多百姓是住在茅草搭成的草房的,就是是木制的房子,雪太大,积雪太多,也是会压垮的。她看过去年的卷宗,在西城区就有民房被压垮,死伤数百人。虽说已经让风都令去负责这件事情了,但武昭觉得她明天还是应该亲自去看看。   这就是所谓的在其位谋其政吧。   一国的储君,风光和权势并不是全部啊,那里面也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啊。   武昭觉得累了。   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她接管了那个孩子的身体,继承了她的记忆和能力,自然的,也就要承担起那份责任。只是,本质上,她还是那个普通的中国妇女,一个习惯养养花鸟虫鱼,含饴弄孙的老人。   权势,的确有着无上的魅力,她亦是沉迷,却亦是真的觉得累。   帝王学,哪能不累,她还是无法乐在其中。   她却是回不了头的,不为别的,就为了再一次活得的生命,她就不得不在这条不归路上一直走下去。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水元子顺势抱着武昭,只是,在她的指尖碰触到武昭指尖时,低垂着看地的眼睛里却很悲伤。   原来,还是不对么。姐姐,我还是没有做对么,这一切都不是你要的么。你并不快乐么。我要怎么样,才能够给你幸福?   马车慢慢减速,听了下来。很快,武昭就听到秦霜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殿下,到了。”   “嗯。”武昭应了一声。   南烟先下车,环顾四周确定安全后便回来禀报武昭,“殿下,可以下车了。”便扶武昭下了马车。   风遥目前的官职只是太女门下督,俸禄不多,住的也是朝廷封赏的官宅,不大,胜在清幽。   仪门大开,武昭率先走进去。   迎面就闻到一股花香,悠远不明,应当是梅香。   风遥并无其他嗜好,却是嗜花如命。不处理公务的时候,就种花养草。   “遥种的梅花也是一绝呢。”武昭赞了一句。   “打发时间罢了。殿下这边请。”风遥温和的笑着,为武昭带路。   白雪皑皑,红梅猎猎,暗香浮动,很是美好。   “就是没看到那个苍夜兰,就是看到这几株红梅亦是不虚此行了。”韩信说道,说完便拔剑挥舞。   剑光清寒,大雪纷纷。众人不由得鼓起掌。   “当浮一大白。”说这句的却是向来滴酒不沾的风遥。   “对,当浮一大白。”武昭说道。   很快就有风府的下人送上美酒。   武昭亦是一饮而尽,她是高兴啊。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梅花,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精彩的剑舞。   走进暖阁的时候,众人都是一身的雪花。   风遥的那盆苍夜兰就摆放在暖阁正中的长案上。   乍一看,亦是寻常。   看不出与其他兰花有什么不一样。   能看到那株兰花从叶间抽出了长长的花葶,顶端有一个大大的花骨朵,含苞欲放。   “我记得有个传说,说是能听到苍夜兰花开的声音的人能得到幸福的。”韩信突然说。   “哦。是吗?”武昭问。   “遥也听过这个传说。”风遥点头。   “那等等我们就要好好的听听了。”武昭说。   几人都不再说话,水元子握着武昭的手还微微颤抖。   很安静,真的很安静。所有人都望着那株兰花,目光灼灼。   时间仿佛已经停止,所有人的呼吸都很轻。就在这时,武昭听到“啪”的一声很轻微的声音。苍夜兰的花骨朵,也在这时打开了。   花开的声音,真的是花开的声音。武昭的泪水涌出眼眶,滑落。   盛开的苍夜兰,有碗口大小,形如漏斗,花瓣繁复洁白,越是靠近花蕊花瓣就越大,花瓣形如大片飞雪,花蕊朱红,清香四溢,光彩夺目。   那种香气,在房内弥漫,让人失魂落魄。   却在眨眼间,那朵兰花却整株枯萎。   干枯的花,有着泥土一样的颜色。   那股香气却是越发浓烈。   “姐姐。”水元子抱着武昭大哭。   所有人都沉默。   美到极致,便是毁灭。   直到回到天波府的时候,武昭都没有再说话。   韩信也是一直沉默,似乎在思考什么。   南烟望着武昭,几次却是欲言又止。   水元子死死的拉着武昭,一刻不离。   风遥送走武昭等人后就回到了暖阁,望着已经枯萎的苍夜兰,坐了一夜。   等南烟等人都出去后,水元子就悄悄在房内布下结界。   “姐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她问武昭。   武昭抬头,看着她,不明白这个一向古灵精怪的孩子为何这么说。   “姐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水元子身上突然光芒万丈,照得武昭眼睛都睁不开。   等光芒消退,却只看到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   红衣男子身高八尺,容貌俊美,宛若神人,正望着武昭浅浅而笑。   “姐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他问,苍灰色的长发无风自动。   “你是,水元子?”武昭很震惊,觉得难以置信。   “姐姐,是我啊。我是水元子啊。姐姐。”   自称是水元子的男子,食指在武昭额头轻轻一点。   武昭只觉得头痛欲裂。    ☆、夫妻   “水元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会在这里。还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醒来后,武昭发现自己又重新变回了楚云的样子。身体也不在是武昭的少年样子,而且是楚云年轻的时候的样子。   而她的身旁,正是陷入昏迷的武昭,看起来像正在熟睡。   而在她眼前,正是微笑看着她的水元子。他看着她,就像凝视着时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小云,是我啊。我是阿元啊。你还记得吗,你生老大那年,正好碰上饥荒,没吃的。老大饿的是嗷嗷叫,你也饿。岳母偷偷的拿来一袋玉米面,让我煮给你吃。后来才知道那袋面是娘一口一口省下来的口粮啊。还有我们相亲那次,你扎着两条辫子,用红头绳绑着。真好看。我送你的第一件首饰,就是用老银元打的戒指,上面有一朵云。你还夸我手艺好。你还记得吗?”   水元子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连串的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似乎是怕楚云并不相信他就是“阿元”。   “你是阿元?你怎么会是阿元呢?阿元他,早就走了啊。那么早就丢下孩子们和我,走了啊。”阿元是楚云前世的丈夫,他们曾是恩爱夫妻,也想白发齐眉。却是世事难料,他45岁就撒手人寰了。只留下她和孩子们。   “姐姐,真的是我啊。你还记得吗?咱俩都是八月的生日,你是初十,我是十一。就差那么一天,你却总是让我叫你姐姐,我不肯。觉得叫自己妻子做姐姐不好。你每次一恼我了,就要我叫你姐姐,要不你就不肯原谅我。你还记得吗?”   “你真的是阿元?你怎么还活着啊,你怎么那么狠心啊。说走就走。你这么多年怎么缺不回来看看我和孩子们啊。”楚云说到最后,泪流满面,说不下去了。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   却不料会在这个异世遇见故人。她也真的相信,水元子就是阿元。这就是她和他之间特别的默契。   “姐姐,你听我解释啊。”   “好吧,你说。我听你说。”   原来,水元子是鸿蒙初开时天地间第一道先天水元。慢慢的有了自己的意识,修炼成神。后来,龙凤大劫时受了伤,意外的去到楚云所在的时空,变成了陈元。而后来随着水元子的灵魂慢慢修复,异时空的时空规则对他的压力就越来越大,等到了恢复了身为水元子的记忆的时候,他的元神也被迫离开在异世的躯体回到自己原来的时空。   修真无岁月,对于数亿万年的时光来说,几十年的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他原以为,那不过是无数已经过去岁月的某个小瞬间。   却不想,来来回回的记忆里,都是那十几二十年间和楚云的点点滴滴。他是如此的想念她。   所以,在出楚云这一世寿元将近之时,他才利用轮回之力干扰时空规则把楚云带来这边。   但是楚云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无法相容于这个世间,而刚好武昭的身世特殊,她的身体可以容纳楚云的灵魂。所以,他就在武昭受伤的时候把武昭的灵魂温养在灵犀玉里,而让楚云先变成武昭。   现在,他终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力再也无法对楚云造成一点点的伤害了。所以,他要来接他的小姐姐回去了。   回到混沌之界,回到他为她建造的完美世界,永远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那武昭呢?她现在怎么样了。会对她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吗?”听完水元子的解释后,楚云很不放心武昭。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姑娘,有勇气,很有担当,是个很好的孩子。   “不会的,这个小姑娘的身世也不简单啊。她身上有着大巫血脉,守着盘古之力的守护。而且,我也不会让姐姐白白的借用她的身体的沾染因果的,我会给她留下一点小礼物。会守护着她的。”   “那就好。”楚云看着灵魂已经回归自己本体正在沉睡的武昭,把她抱回床上放好,再盖上被子。就和水元子牵着手离开了。   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凡胎肉体了,是水元子用神力为她凝聚的身体,是先天身体。   以后,她将会和水元子一起,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水元子还告诉她,等适合的时候,还可以和她一起穿越时空回去看看孩子们。   真好,不是吗?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就这样结束了。 最后的结局就是我一开始开这本书时对楚云的安排。 我希望她能够在另一个世界也幸福。 至于武昭,我对这个小姑娘的安排和期盼。那是另外一本书的故事了。 真的希望我有一天能把我心中关于武昭的故事写出来。 一个内心强大的,无所畏惧,永不退缩的君主。一个真正的女王,带给她的国民以幸福。 关于武昭的故事,请移步《太女殿下的奋斗》。等我真的能写出来的时候,我就会动笔的。 谢谢喜欢这个故事的你们。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